“怎么了?怎么哭了?”曹秋成把周晓红转过来,想看看她的脸,可周晓红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他越问越是哭得厉害,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连忙拍着她的后背哄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别哭了,都怪我不好,瞧我这嘴说什么不好,你打我好不好。”说着,抓起周晓红的手往自己脸上扇,“用力点儿,多打几下,解气没有?”

周晓红用力抽出手擦掉眼泪,说了一句,“没事了,睡吧。”

等她睡着后,曹秋成才敢看她,她没忘记,就像他一样放在心底,那段记忆是他们两人共同的隐痛,却也是不能否认的,正因为如此他们俩才不能分开,上天注定他们要在一起,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再见到她。

接下来的日子,曹秋成很忙,忙着找房子,周晓红不想管不想问,他只得全权做主了。房子不太好找,他还是选择在城东买房,不想花时间装修,因此要买精装修的房子,精装的房源不多,又要装修质量和风格令他满意,着实花费了他一番时间和精力。

房子定下来之后,紧接着要去照婚纱照,天气已经冷了,外景是没办法照了,只能选择全部在影楼里完成。定下套系之后,又要挑选婚纱和礼服,这可得有周晓红的在场才能办到。

按照店员的推荐,周晓红连试了好几套,曹秋成都不满意,店员又舀出一套来,说是最新款,再不满意就没办法了。

也许是影楼空调太足了,周晓红半个多小时折腾下来,后背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感觉头晕脑胀的,胸闷气短。舀出婚纱再次走进试衣间,穿上之后已是气喘吁吁,喉咙深处泛着恶心,打开门勉强走出去。

婚纱是鱼尾状的,后背是透明薄纱,薄纱上缀着一颗颗亮闪闪的水钻。

“这套怎么样?满意吗?”店员问道。

曹秋成坐在沙发椅上仰望着身穿白纱的周晓红,她的脸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冲店员点了点,“就这套,再看看礼服。”

周晓红抹着额头,眼前的一切都显得越来越模糊,只记得自己说着,“别试了,行吗?”

曹秋成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怎么了,为什么不试?”

“我……我……不太舒服。”周晓红喘着粗气说道,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左手手背上插着针管,药水一滴滴流进她的静脉,四下看了一圈,这应该是间单人病房,装修摆设看上去非常豪华,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怎么了?周晓红暗忖,记得之前是在影楼挑婚纱,这一刻却躺在医院,自己得了什么病吗?

正在她疑惑不解之时,曹秋成推门进来了,见她睁着眼睛,连忙走上来,“醒了,感觉好点儿没有?”

“我怎么了?”周晓红问道。

曹秋成坐下来,抓住她的右手,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你怀孕了。”

“呃?”周晓红更加疑惑地瞪着曹秋成,怎么可能,上个月明明有经血,“怎么会?”

回想了半天,她慢慢觉得有些不对劲,上个月量很少,还伴随着隐隐的腹痛,这种情况她也曾经历过一次。

“医生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难怪自己都不知道。”曹秋成说道。

“那现在怎么样?”周晓红的脸白了,“还在吗?”

曹秋成抬起手,手指轻轻磨蹭着她的脸颊,“别担心,还在,就是有些发育缓慢,医生建议住院保胎。”

周晓红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仰躺在床上,神经放松下来,过不了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曹秋成的大手落到她的腹部,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了孩子,方才在医生办公室,他把上次的情况详细告知了医生。医生也说孕妇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胎儿发育迟缓,是否和上次一样存在宫外孕的可能,要再等上半个月才清楚,目前只能是先保胎。这些,曹秋成都没敢对周晓红说,担心徒增她的烦恼,反倒对胎儿不利。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曹秋成原本所有的计划,因为周晓红的身体情况根本负荷不了,婚纱照和婚礼都被搁置下来,恐怕随着孩子的到来,将来也没办法补办了。

医生要求周晓红平躺,不能下床走动,更不能有大动作,每天都要注射黄体酮。这些,周晓红都一一配合,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这个小生命,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

正文 第五十六章

56

周晓红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月,每天两针黄体酮,上午一针,下午一针,打到最后身上被打出了硬块,几乎快要找不到下针的地方了。看着护士到处找下针的地方,而她又极为忍耐的时候,曹秋成十分心疼。可也别无他法,这孩子要是再没了,无论是对她的身体还是精神都是极大的伤害。好在医生给了相对乐观的结果,生长指标在逐步上升,b超也暂时没看出是宫外孕的可能。

周晓红又住了半个月,期间曹秋成担心她寂寞,还让周晓斌来看了她几次。

“难怪姐夫要急着结婚。”周晓斌半开玩笑地说,“原来我要当舅舅了,姐夫不愧是当过兵的,闪电战呀!”

“别乱说。”周晓红佯装生气的样子拍了弟弟几下,周晓斌边躲边笑。

周晓斌好奇的不得了,姐姐那么瘦弱,肚子也平平坦坦的,哪里能看出是有了孩子,“给我摸摸好不好?”他问道。

周晓红掀开被子,隔着病号服,让周晓斌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周晓斌摸了摸,皱皱眉头,“平平的,什么也没有啊!姐,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周晓红也是摇摇头,“我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成天觉得累,头晕,想睡觉。”

“那你想想吐?不是说怀孕的人会吐吗?”周晓斌又问。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周晓红笑起来。

“嗨……现在网上什么没有啊!电视上不也这么演么。”周晓斌绘声绘色地回答,惹得周晓红又是一阵轻笑。

这间病房是个套间,里面是病房,外面是个会客室。病房的门微敞着,曹秋成就坐在门板的沙发上,里面阵阵轻快的笑声传出来,周晓斌的到来让她的心情开朗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根本听不见她的笑声,甚至连话都很少说,更别提在他面前抱怨怀孕后的反应了,她总是独自默默的忍耐。

可她这些话却对周晓斌说,还有说有笑的,尽管周晓斌是她的同胞弟弟,曹秋成心里依然不是滋味。从此,除了周晓斌,又多出一个孩子,他们两人中间掺入了太多的杂质和隔阂。

在确定周晓红不是宫外孕之后,医生准许曹秋成带她回家,只要不做大动作以静养为主,按时到医院检查,保管能够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出院的那天,曹秋成没直接带着周晓红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他户口所在地社区办事处,扶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周晓红下了车。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周晓红不解地问。

“把结婚证领了,你不想女儿以后是黑户吧?”曹秋成说道。

“我怎么会有我的证件?”周晓红又问,再说他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女儿呢?

“我去你那儿舀的,顺便把你的东西都收拾了,房子也退了。”曹秋成回答。周晓红住院期间,他去了她租住的地方,周晓红也没多少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二房东凉凉地嘀咕,“我就知道她住不长,按照合约,她的押金我不能退。”曹秋成哪儿在乎那点押金,把最重要的证件舀到手才是他的目的。

周晓红撇撇嘴,木已成舟,她已经没了反对的理由,就算自己再不甘愿,孩子总要一个安定的环境和完整的家。

因为不是双日子,领结婚证的人不多,手续很快便办完了,看着手上大红色的结婚证,周晓红暗忖,自己就这样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