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在一旁笑道:“你还不了解你爸?怎么闲的下来。”
陈池闻言,也哼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陈母看了眼墙上的大钟站起身,对陈砚安温柔笑道:“晚上在家吃饭吧?你也有几周没回来了,正好明天周末,也可以在家住……”
陈砚安还惦记着要去找周决拿票的事,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笑着说:“我晚上有事,今天不留下来了,下次回家陪你们过周末。”
陈母原本都准备大展身手一番,闻言失望不已,眉目间都是不情愿。陈砚安站起身,将大衣搭在小臂上,俯身抱了抱母亲,说:“今天真的有事,改天回来陪你们吃饭。”
陈母只好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陈池倒没什么表情,说道:“你有事就去忙。”
陈母把恋恋不舍地把儿子送到大门,看着陈砚安换鞋,还是没忍住低声说:“小安,你和靳卓,真的没可能了吗?”
陈砚安弯着的身子一顿,随即继续整理裤脚,平静道:“怎么这么问?”
“靳卓今天打了电话。”陈母小声说。
意料之中。陈砚安站直身子,笑道:“他不怕我爸骂他啊?”
靳卓从小就有些怕陈池,到现在快三十岁了还是如此。
“他哪敢给你爸打电话,打给我的。”陈母说,她看了一眼陈砚安,又小声嘟囔道:“我也没说什么好话。”
陈砚安笑了一声,问:“他说什么?”
陈母微微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儿子,目光略有躲闪,斟酌说:“他说他从没想过和你离婚,他还是爱你的。”
陈砚安拿过一旁的钥匙,闻言淡淡点了点头。
陈母打量着儿子的神色,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便知道陈砚安必定是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头了。她叹了口气摇摇头,也不再多说,抬手给陈砚安整理了衣领,笑着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陈砚安笑着说:“好。”抬脚迈出大门走了两步,陈砚安忽然转身回了头。
陈母还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母亲身后,陈池站在客厅里,虽没有亲身相送,但目光是看向这边的。
陈砚安的鼻头忽然泛了酸,回想他从小到大的成长,父母虽看似放手不管,但实际上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
哪怕是惜字如金、总是紧皱眉头的陈池,也会愤懑地为他抱不平。只有他们,会在得知他离婚的第一刻想到:陈砚安是不是受了委屈,他是不是过的不如意。
陈池和陈母一前一后,与陈砚安面对面站着,他们好像一直在给他力量,给他安慰。他们的柔软包裹着自己,抚平自己所有的不安。
陈砚安吸了吸鼻子,勉力笑道:“妈,靳卓再打来电话你告诉他,往前看,不要回头了。”
曾经的美好浪漫,月亮曾经看到过,那就留给月亮吧。
第9章 09
陈砚安从家里出来,直接开车往中央剧院走。
中央剧院建院早,位置处于市中心,四周交通发达,人流量大,总有些拥堵。陈砚安一路走走停停开到中央剧院门口,离他和周决约好的时间只剩下了十分钟。
他在剧院旁边的公共停车场停好车,快步走到剧院大门口时,发现周决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周决还是穿着昨晚的一件深蓝色大衣,脖子上挂着一条格子围巾,安安静静站在剧院门口。陈砚安看见的第一眼不禁在心里感叹,周决的身形是真的很漂亮。
挺拔、俊秀、不蔓不枝,他双手插兜站在写有“中央剧院”的碑石前,好像在摆拍。
两个年轻女孩子从剧院走出来,路过周决时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周决面色冷淡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什么。女生们拉着手,飞一般地跑走了。
陈砚安恍惚看到了点学生躲避班主任的影子。
看来邓年年说周决冷酷,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陈砚安加快脚步走过去,周决察觉到旁边有人走近,转过头,看到陈砚安后抬手打了个招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等很久了吗?”陈砚安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想要和周决握一下。
这是陈砚安下意识的行为,他在工厂工作这么多年,接待外来的工程师或洽谈项目,大家都是握手表示礼节。
周决微微低头看着陈砚安的右手,愣了一下神,几秒后才伸出手和陈砚安握了握。
“没有很久,我们也刚结束。”
周决的手略有粗糙,但在冬日里很是温暖。
两人松开手,周决径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陈砚安:“这是票。两张。”
陈砚安接过,低头看了看,笑道:“谢谢。”
周决又补充道:“说明书开场前在剧院门口领。”
“好,我告诉我朋友。”陈砚安说着,掏出手机,“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周决看着陈砚安的动作,说,“是剧院内部票,免费发给工作人员的。”
陈砚安闻言也不再坚持,他转念一想,笑着问道:“你今晚有空吗?”
周决好像原本已经打算离开,闻言一愣,他看着陈砚安眨了眨眼,好似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有空。”
“可以请你吃个饭吗?昨天晚上送我回来,加上这两张票,欠你一个大人情。”陈砚安举起信封晃了晃,笑道。
周决没有回答。一时间,两人周围只剩下马路上车辆此起彼伏的嘀嘀声。
陈砚安得不到回应,有些疑惑地抬头,正正撞进了周决的眼神里。
周决比陈砚安略微高一些,他微微低头,看着陈砚安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