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边言无声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基德老将各有各的本事,苏遇能收服张强,便意味着其他老将,也不在话下。

这团建,他得参加!

边言久久凝视苏遇,他以前斟酌了无数遍的说辞,此时说起来竟然有些紧张,他稳了稳心神,再次看向苏遇,“苏遇,基德合伙人身份,以前因为董事会的协定,没有公告。”

“林场评估案后,你会名正言顺成为基德合伙人。”

太阳升得高了,晨曦的光芒变成明晃晃的阳光,在两人脸上流转。

苏遇伸手抹了抹头发,她担心自己此时形象太过凌乱,配不上她等待已久的消息。

她入行五年,日拼夜拼,在信通失落的一切,在基德都予以实现。

有那么一瞬,苏遇想起了师兄于海洋,她很想感谢他。

不管坊间怎么传他与边言面和心不和,怎么传他愤然撤资出走……

事实证明,和边言多年默契无间的搭档,他足够了解基德,足够了解边言,也足够了解苏遇,所以才在离开基德前,为双方做了最好的引荐。

苏遇一颗心跳得哐哐当当,她将手按在心口上,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下来,微波不起的向边言说,“谢谢,谢谢。”

许是想到了这一年起伏如过山车的命运,想起金万,想起林永生,想起一个实业家被逼到跳楼的那一刻……苏遇的声音哽着潮湿起来,连她自己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明明是早晚都会成真的事情,这一刻,来的时候,苏遇心下交织着各种情绪,刺的她眼睛直发热。

苏遇躺在病床上,微微别过头去,她眼眶有些湿润,在枕头上轻轻擦了擦,又转回来,继续看着边言。

“苏遇,金万的案子,我让你跟我赌,赢了,你不仅坐上合伙人的位子,还有绝对话语权。”

“事实上,我没能第一时间兑现当初给你的承诺,我很抱歉。”

边言面容严肃起来,眼神跟着阴沉起来,他有他的打算,他在等她足够成熟、足够有担当、足够理智,才会将合伙人的身份交给她。

现在是到时候了,只是对于合伙人而言,此时只是开始。

诚如常局长所言,做公司不能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而是要往未来方向看。

资产评估在国内并不是很成熟的行业,行业里的乱象横生,重庆不是特例,放眼望出去,全国都会存在,而那些乱象之下,有多少个程安明,有多少个类似金万的企业,又有多少像林永生那样企业家……

边言不能想,也不敢想,疫情之下,实体本来就难活,他不知道这三年来,那些不如金万的小公司到底会不会经历资产被贱卖?资产会不会被人里应外合做局吞下?会不会也是因为一小笔钱,变卖一些资产,就能盘活的资金链,因为行业的问题,而彻底被推到了绝境呢……

哪怕此刻坐在病房,边言心思依然冷静而又凛冽,他知道他的路,基德的路,不是只走重庆,而是要走向全国。

基德从来不是要做重庆的头部评估公司,而是要做全国范围里头部评估公司,那是他一直在单枪匹马要走的路。

而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他身边至少有了一个苏遇。

边言想要联合他的合伙人,尽可能带领基德走的远一些,尽可能让这个行业规范一些。

他知道,这个行业的规范哪怕比现在进步一点点,他们都得拼上后半生的所有时间和精力。

想及此,边言凝神望着阳光洒落在地板上,投下的长长的光柱,光柱里有细小的尘埃在飞。

他静水流深的目光,一点点移动,最后落在苏遇身上,“苏遇,你要跟我一起往下走吗?”

第90章 感情的结局,不是人定胜天,而是命运的推波助澜!

术后一周,苏遇出了院,请假在家卧床静养了两周。

苏遇父母每日来做营养又清淡可口的饭菜。

苏哲特意请了多年没请过的年假,在家陪护妹妹,只是他依旧忙得团团转,电话和视频会议不断,得亏林乐辰有空就往苏遇家里跑,扛下了苏遇康复期间的大部分事物。

其实出院时,苏遇身体就已经恢复了差不离,精神更是十足,不过终归是做了场手术,元气多少受损,身边人强按着她多休息。

精神一好,苏遇就想和林乐辰聊聊那晚摩托车比赛的事情,她破坏了他期盼已久的比赛。

苏遇想了三个周,还是想把事情挑明了说,说完再跟林乐辰道个歉。

在这段感情里,苏遇一直在小心翼翼保护着林乐辰,这种保护,只是因为苏遇知道他还小,在他眼里的未来,一片光明。

可能就是他们差了那么小小的几岁,眼中的世界就大不一样了。

苏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姐弟恋都像她这样,她想让林乐辰和同龄人一样,眼里有未来,心里有理想,而不是因为和她恋爱,就过早窥见这个世界里的狼藉。

所以苏遇很多事情,没有和林乐辰开口,在人生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她心甘情愿的想让他活成一个永远看不到黑暗的小太阳。

苏遇从不觉得累,反之,林乐辰一直很尊重她的工作,他愿意在她忙的时候,安安静静等她回来。

每次出差回来,高铁站、机场里总有一道身影是在等着她,不管是阴天、雨天、还是晴天、大冷天,这让一身疲惫的苏遇,每次都有种此心安处是吾乡的落定感。

她有好多次想开口叫住林乐辰,但林乐辰兴冲冲的忙前跑后,跟以前一样一样的,仿佛她好了,他就再也没什么烦恼了。

苏遇有些隐隐不安,觉得林乐辰这一如往常的情绪下似乎藏着什么隐秘的波澜。

她小心观察,他却不露分毫。

后来苏遇索性不想了,如果林乐辰想说的时候,他会开口的,他不说,只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来说起这件事。

的确,那晚,对林乐辰的世界来说,是史无前例的巨大冲击。

苏遇修筑给他的护城河,顷刻决堤,洪水如猛兽般向他袭来,不由分说将他撕裂成碎片,还冲刷得了无痕迹。

他面上平静如常,心底却有隐隐勃发的冲动。

摩托车赛那晚,他见识到一个男人在紧要关头能有多镇定自若,处变不惊;后来在苏遇病房,他再见着边言,他一身磊落淡然,从容自洽。

他以前从没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什么不妥,想笑就放声大肆的笑,想哭就失声恣意的哭,他的情绪总是热烈而又饱满,明亮而又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