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紧牙关,站起来冷声道:“你这人有妄想症吧?神经病!”说完抬腿就走,紧跟上了中医老头的步伐,身后像是有狼在撵。
大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上了电梯,接着转身把枪口对准了下一个人:“你呢?要说说吗?”
那人紧张道:“不……不了……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聊!”
他故作镇定地往前走了两步,就身后传来大款阴魂不散的声音:“我帮你回忆吧?你最后悔的事,是没能把女神变成自己的女朋友。所以毕业那天,你和几个人一起轮·奸了她,她从楼上一跃而下,正好摔死在裤腰带还没栓紧的你的身前,从此以后你夜不能寐,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走快点……”
那人把自己抖成了筛子,此时也顾不上强行狡辩自己没有做过这些事了,只脸色煞白地看着大款,哆哆嗦嗦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从哪知道了这么多的事儿?”
大款道:“我谁也不是,你还是赶紧走吧。”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大厅里就少了三个人。
剩下的人也生出了想走的欲·望,又怕逃跑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有什么,只能尴尬地坐在原地,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一会儿左蹭蹭,一会儿右蹭蹭,像是要把凳子给磨出火星子来。
大款没看他们,反而把视线投向了沈卯卯几人。
沈卯卯心头一跳,立刻跟他错开了视线。
这要是在狼人杀里,这大哥就是个预言家啊,尼玛查谁谁狼,跟他对视两眼估计就能被扒个底朝天,连你小时候偷拿了妈妈柜子上的五毛钱的事都能给你说出来,那几个跟他一起出去的npc可别就是这么被他说死的啊!
怕什么来什么,大款哥走到他们这桌前,说道:“你呢?你后悔吗?”
沈卯卯猛地抬头,发现大款哥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坐着的人不是她,也不是娄京墨,而是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金毛!
她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娄京墨的衣袖。
金毛缓缓抬头,脸上和头上还没完全褪色的红药水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好笑,他和大款对视,缓缓张口,说道:“最后悔……是因为酒驾撞了人……”
大款果然开口:“你后悔吗?你是后悔撞了他,还是后悔没撞死他?”
沈卯卯懵了。
她看看金毛,又看看娄京墨,突然就想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副本。
那天晚上,刚认识的三人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金毛哭着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说那个老人是碰了他的瓷,说他见他儿子女儿哭得可怜才给钱的……
如果大款真的是个预言家,那金毛内心的真正想法真的就是这样的?
她这么想着,那边金毛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我怎么可能不恨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来到这个破地方!!”
娄京墨扯了他一把:“行了,回神了,给我清醒一点!”
沈卯卯也反应过来金毛是因为撞人才进入游戏的,那他心里有恨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大款耸耸肩,笑道:“今天的座谈会到此结束,我们明天再见吧。”说完晃晃悠悠走向电梯,也上楼去了。
沈卯卯的大脑乱成一团毛线,怎么捋也捋不清个数。
大款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开始查杀了?今天被查的几个人会不会像那几个投泥自尽的人一样,也去自杀啊?
金毛坐在椅子上,半天之后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哆嗦:“我去!我刚才怎么回事?被人控制了么我?!”
沈卯卯拍拍他肩膀:“我掐指一算,你今天可能会有危险。”
三木道:“这个人挺邪门的……大家注意点别跟他撞上了。”
金毛有点想哭:“那我怎么办?!要不你们给我绑凳子上吧?!”
娄京墨道:“怕什么?离死大老远呢。”
被大款这么一搅和,另外几人也没了吃法的兴致,于是三下五除二地把碗里的米饭吃完,三个大男人主动承担了把碗端回后厨的任务,顺便帮由传菜小妹退化为后厨杂工的npc处理了一下剩菜剩饭,同时打听消息。
沈卯卯跑到玻璃门前看外面,天地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还在下。地面堆起来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却始终不见有人打扫。如今眼见积雪已经没过门槛了,要是再放任下去,估计他们连开门都费劲。
这么大的雪,即使有脚印估计也很快就会被雪花重新填补,沈卯卯看了半天,也没能发现任何痕迹,只能怏怏不乐地回到娄京墨身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没办法出去调查了……外面应该还有线索的……”
娄京墨看着前台小付,敷衍道:“玩你的俄罗斯方块去。”
沈卯卯:“??你看啥呢?她比我漂亮吗?”
闻言娄京墨看向她,眼睛一路顺着她的脸往下,最后定格在那片坦坦荡荡的胸襟上,意思不言而喻。
沈卯卯老脸一红:“你眼睛看哪儿呢??”
娄京墨开口:“看看平原。”
气得沈卯卯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胳膊。
娄京墨用咳嗽声代替痛呼,咳嗽完才正色道:“我刚刚在想,用手上的这张房卡把其他房卡换回来的可能性大吗?”
沈卯卯:“……你觉得呢?”
娄京墨勾起嘴角:“我也觉得不行,所以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弄到其他房间的房卡吗?”
沈卯卯想了想,道:“你把那张卡给我,我去还,顺便就近观察一下。”
娄京墨把房卡放在桌面上,推到她面前。
沈卯卯拿起卡,抬脚往前台走。
小付还是那个慵懒的姿势,涂着那个仿佛永远也不会用完的猩红色指甲油。沈卯卯把卡放在柜台上,往前一推,说道:“我们朋友出事了。”
小付放下指甲油瓶子,挑眉道:“节哀顺变。”
沈卯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们这地方是不是风水不好,我们来的时候十一个,现在没了一半了。”
小付捏着房卡,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装卡片的小包,在不触及指甲油的情况下把这张304插了进去,嘴上漫不经心地回应她:“其实我也这么觉得,这旅馆我刚来的时候也有三十多个人呢,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啊,我们三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