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1 / 1)

宣怀抿哭着说,「这一定是白雪岚的毒计,太歹毒了!把你害成这样,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展露昭没好气地说,「你有个屁用,比猪还蠢,着了人家的道,还糊里糊涂。要不是老子,你今天就当灯给人照亮了。报仇?你有这本事?癞蛤蟆吹气。滚一边去,别吵老子睡觉。」

宣怀抿可怜兮兮地说,「我不吵你,我就在这陪你,行不行?」

展露昭不理他,把眼睛闭了。

宣怀抿果然不敢再哭出声来,守在展露昭身边,只是不时举手到脸上,抹一抹,满掌的湿漉。静默中,想起今日的事,对海关那头的人,仇恨的火焰在心里,无声而熊熊地燃烧。

白雪岚写那封信,就是早就打算诬陷他了。

在广东军里,被诬陷为奸细,会得到什么下场,那是令人想一想,都要脊背发寒的。

这样歹毒的计策,宣怀风作为白雪岚的副官,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看来,宣怀风对自己,不但没有半分兄弟之情,更是怀着令人心寒的加害之心。

莫说本是兄弟,就算是不相识的外人,也未必这样心狠手辣,非要置之死地不可。

宣怀抿越想,越是恨得厉害。

他如今,无法杀了白雪岚,为展露昭,为自己,报此大仇。

然而,非要做一点什么不可。

否则,自己心爱的男人受伤了,这口气憋着,真要把胸膛生生憋爆了不可。

宣怀抿在展露昭的床边沉思良久,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外,对看守的护兵说,「我要打个电话。」

那护兵为难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宣怀抿说,「刚才军长醒过来了一会,这个电话,是军长吩咐我打的。我又不是向外传递什么消息,没有要隐瞒人的地方,你可以站在旁边听。

不然,你去向司令报告,就说军长吩咐我打一个电话。」

护兵果然去了。

展司令听了,又是一顿骂,「这小畜生不知死活!才两个钟头,又出他妈的花样!」

只是,既然说是展露昭的吩咐,又不能置之不理。

宣怀抿等了一会,护兵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魏旅长。

魏旅长是展司令派来的监视人,见了宣怀抿,板起脸问,「是军长吩咐的,要你打电话?」

宣怀抿说,「是。」

魏旅长想了想,便说,「司令叫我来,你要打电话,当着我的面打。要说什么,你自己斟酌点。我只告诉你,等一会,我要回去向司令复命,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要转达的。」

虽有监视者,不过,宣怀抿打电话的请求,算是被批准了。

第七章

却说今日很巧,原本年太太,在家里养胎,她并非娴静的人,天天困在一个小院子里,抬头只见四方形的天,实在腻烦了,很有到外头松散一番的欲望,就找出一副从前写的字来,要到白云飞店里去裱起来。

若是成行,她大概是要遇见她弟弟的。

可是张妈一听,就大惊小怪起来,赶过去拦住,和她说,「你瞧你这肚子,也就是几天的事,哪有出门的道理?」

宣代云说,「实在待不住,我就坐着汽车,又不在街上走,身边带着日本婆子,不碍事。」

张妈把两手张着,给她拦着道,说,「小姐,好小姐,你也不是七八岁的孩子,要当妈妈的人,怎么这样任性?再待不住,也要待。万一出了门,发动起来,把孩子生在汽车里,那怎么样?唉呦,你真要急死我。」

宣代云心想,这话不假。

处长的夫人,把孩子生在汽车里,可是一件惹人笑话的事,若是孩子长大,朋友们笑他是生在汽车里的,倒是自己的罪过。

于是宣代云就不走了,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我胸口怪闷的。

张妈见她打消了出外的主意,叫听差送一杯温热莲子茶来,对宣代云说,「怀孩子,哪有不受罪的?为了小人儿,你就忍一忍。该多吃多笑才是。」

宣代云说,「不是怀这小东西的事,我今早一起来,眼皮子就乱跳,总觉得心神不宁。不然,我怎么忽然说要出去走一走呢?」

张妈说,「这是随时可能要发动了。可见,更不能出门。」

宣代云说,「不能出门,总要想个法子解闷,这样吃了睡,睡了吃,谁也受不了。」

张妈说,「你不是爱打牌吗?摆一台麻将,好不好?」

宣代云点头说,「这个使得。」

便吩咐听差摆麻将桌子,又吩咐去打电话,请几个素日交好的牌友过来。

不料听差奉命去打电话,不一会,回来说,「林太太上街去了,还未回来。孙太太宅里的管家说,孙太太回娘家去了,后日才回来。万家小姐倒是在家,可是说她母亲今天受了风寒,要在床前尽孝。」

宣代云说,「这倒奇怪,一个不能来也就算了,三个都不能来,倒像约好了似的。」

叫给另外两个熟人打电话,也是各有各的事做,不得来。

宣代云笑道,「别从外头叫人了,我们宅里这么些人,总能凑够四个角。」

便叫人把几个有点资历的,有资格陪主人打牌的听差,叫过来凑牌搭子。

有两个很快来了,只不见宣代云平日挺看重的年容,问来的那两个,都说不知道。

宣代云牌瘾上来,手痒得厉害,也懒得理会这许多,叫着张妈说,「还缺一个,你上阵吧。」

张妈笑道,「哎呀,我的牌,可很糟糕,要输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