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揉了揉靠在胸膛上的小脑袋,道:“那你要是不乖呢?”
洛笙忙说:“不乖的话先生就惩罚我,狠狠的惩罚,只要先生别不要我,我什么罚都受。”
郁南抚了下他的脸,笑道:“你说你要是遇到其他人可怎么办?”
“那不会,我看人很准的,别人想动我,没门儿!”说完洛笙愣了一下,悻悻的看了郁南一眼。
“你是看准了先生不会往死了罚你。”郁南挑了下眉。
洛笙用脸蹭了下他的胸膛,道:“如果是那样,一定是我犯了什么必须得往死里罚的错,如果真犯了那样的错,我也认罚。”
郁南道:“你这张嘴,说什么雨[兮[团都好听,等真罚你的时候,可别哭。”
洛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郁南触了下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看到上面显示着的23:00,转头对洛笙说:“好了,该睡觉了。”
洛笙抿了下唇,“先生是我见过作息最规律的人了。”
郁南一边将人从身上拎下去,一边关灯,随口道:“作息规律对身体好,任何事都不是熬夜的借口,睡觉吧。”
洛笙依偎着他“嗯”了一声,在郁南躺下后又道:“先生,郁川哥哥不会怪您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您的人。我想,在他生命最后的那一刻,他想的人一定是您,他在想没有了他,您会不会好好生活,会不会再有人陪着您,会不会在您伤了痛了后给您擦药...”
黑暗里,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洛笙却感觉到郁南瞳孔一定湿润了,随即又靠近了一些。
郁南顺势圈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谢谢你,洛洛。”
洛笙道:“我也谢谢先生,没有先生,我一定走不到今天。”
郁南微微一笑,两个人相拥而眠,温暖如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只是在睡梦里,郁南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天在郁川离开这房子后,自己倒在惩戒室久久回不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拖着满是伤痛的身体离开惩戒室。
让人过来给自己擦了药,便一个人待在房子里一整天都没有出去,一直在想,在思考,郁川对自己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直到看着那个摆放在客厅桌子上的白瓷瓶,郁南才微微有些怔愣。
那是那天晚上他哥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非常喜欢,放在这桌子上时还插了束花,还对他说:“也得留点我的东西在这里,才算是个家嘛。”
郁南伸手摸了下那花,花瓣却飘零落地,他瞬间莫名的慌乱起来,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这么多年你哥对你的好,你难道不是切切实实感受到的吗?他陪你睡觉,陪你长大,给了你最好的一切,他甚至在紧要关头替你挡了一枪...
“哥...”郁南轻唤一声,忙去找自己的手机,无论如何这件事要调查清楚,自己不该这样冲动。
找到手机,郁南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静音模式,不过就算是静音模式上面也一个电话都没有,也就是说郁川走后没有联系过他。
郁南想到自己最后对郁川说的话,心里有些慌,忙要发条消息过去,但手机屏幕却先亮了起来。
钱度打了电话来。
“老板,我要过几天才回去...”
“郁南啊...”钱度打断他的话,随后便又安静下来。
不知怎的,郁南有些不安,紧接着就听钱度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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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回忆或许太痛苦,郁南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不安,表情狰狞起来,微微睁开了眼,似梦非梦,他盯着前方,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在听了钱度的话后,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等他回到粤北时,满城市的广告都在报道郁川遭遇空难身亡一事,等他回到郁宅时见到的已是满屋白缟以及那放在大堂中央的灵位还有棺木...
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却被郁明崇的人拦下殴打,他疯了般的求郁明崇,用最卑微的姿势跪地磕头,只想再见郁川一眼。
“你有什么资格见大哥,大哥为你与父亲为敌,与整个粤北为敌,最后的下场是你害得他粉身碎骨!”郁霖歇斯底里的吼道,夺过护卫手里的木棍狠狠一棍打在郁南背上,将他打的趴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挣扎着说:“让我见我哥,让我见他一眼,求求你,求求你们...”
郁明崇始终没有开口,郁霖猩红着眼道:“不许他靠近大哥灵堂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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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地牢里,郁南双手被高高吊起,浑身是血,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郁明崇一来就先让人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待郁南恢复了些神志,他才轻轻的说:“小川已经入土为安了,你没有资格见他。小南,你的命是我的,现在加上小川的命,你欠父亲两条命!”
郁南抬眼看着他。
“这个,是小川花了不少心思,亲自设计的样式,请最顶尖的匠人,耗费一年的功夫做的。”郁明崇手里拿着一块怀表。
郁南被血模糊的眼睛顿时清明起来,身体往前挣扎,不住的说:“还给我,还给我...”
郁明崇脸色阴郁,仰头长叹之时眼里也是失去郁川的心痛,他吸了好几口气才说:“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稀巴烂了,我那么英俊倜傥的孩子...”
郁南眼泪沾湿了脸上干涸的血迹,最后化作一滴血水从脸颊滑落。
“不过就算那样,这个东西却被他一直护在手心里,没有碎也没有坏,这算不算奇迹?”
郁南痛的痉挛,蠕动着嘴唇还是那句:“还给我...”
郁明崇正要开口,这表却忽然响起一段美妙的音乐,像是到了一定的时间,闹铃响了一般。
“原来还有这功能,晚上十一点,小川这是提醒你到点睡觉啊。”
郁南几乎无法呼吸,双眸盯着郁明崇手里的怀表,满眼的血丝,“还,还给我,求你,求你还给我,求求你...”
郁明崇深呼吸了一口,一手将怀表放进自己衣兜里,随后问:“文件在哪儿?”
郁南知道他的意思,但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什么文件!
那天晚上郁明崇一直在问他,可无论怎么折磨他,他能说出的话只有那句:“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