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哥他...”
“啪!”病入膏肓的女人原本没有什么力气,但这一下她却仿佛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力量,狠狠的抽在了郁南脸上。
“你这个丧门星,畜牲!”郁川的母亲噙着泪破口大骂。
郁南捂着脸,不解的看着她。
“你连多作一刻停留都没有么?小川替了你,你就这么走了?”
听着这泣血般的质问,郁南双眸慢慢睁大,紧握双拳,道:“您说什么?”
“什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小川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就不能为了他放一放忍一忍?不能也就罢了,在他替你受罪时,你却撒了欢的奔跑,你在鄙视小川,鄙视你处心积虑造成的局面吗!”
郁南还是懵的,哑着嗓子说:“阿姨,您是说,哥他代替我受罚?”
“啪!”
又一巴掌招呼在郁南脸上,但这一下明显力气不足。
“100藤杖,会要了小川半条命!他凭什么要为你这么个不值得的人受这种苦!”
郁南再也忍不住转身拼了命的往回跑,当他跑回祠堂时,里头已经传出了骇人的藤杖着肉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又缓慢。
“让我进去,让开!”郁南往里冲,却被门口的守卫拦在外头,任由他使出了十八般武艺都不能踏入门栏一步。
“放开我,哥,哥!”
郁南失声惊叫着,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那藤杖打在肉上的声音却能听的一清二楚,每一下都好似要将身下人的骨头打碎一般。
“你们别打我哥,别打我哥,都是我的错,我认错,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郁南吼叫着持续不断的往里冲,守卫像是烦了,给他来了一记狠的,他顿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直到祠堂里面传出了一声郁川没有压抑住的痛呼声,他才是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再次爬了起来,哭的满脸是泪,“哥,哥...哥...”
他的哥哥是天之骄子,如今却因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裸着下身受着非人的刑罚...
他无法想象,他哥是如何被人扒了裤子,如何被人绑在刑凳上,又如何承受着这样的痛楚...
似乎是听到了郁南的声音,郁川咬住了下唇,抑制住了喊叫声,却因为身后那下藤杖落得太狠,令他一口咬破了自己的下唇,鲜血顿时从嘴唇泊泊往外涌。
郁霖看不下去了,跪到郁明崇面前,道:“父亲,各位叔叔伯伯,大哥他受不了了,放了他吧。”
“给小川拿个棉球咬着,别伤了嘴。”连老爷子发了话。
随后,郁南是真的听不见一点郁川的声音了,听见的只有噼噼啪啪声,而他的嗓子也在祠堂外喊的近乎哑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藤杖的声音停了下来,渐渐的大批人往祠堂外走去,一路上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多数人对这次的“杀鸡儆猴”之举都噤若寒蝉,但其中也不乏一些淫词艳语,比如有几个在外面混的男人恶俗的说:郁川的身材还真不错...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郁南或许想要冲上去将那玷污了他哥哥的人毒打一顿。
但他现在只能把这些力气用在冲进祠堂里。
可他冲进去的时候,里头却没有郁川的身影,连郁明崇和其他人都不在了。
那天,郁南在祠堂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郁川,随后又跑回了郁宅,但也没有见到人,直到当天晚上他才知道郁川被送进了一家高级私人医院抢救,可没有人愿意把医院的名字告诉他。
等郁明崇回来后,他不顾一切的跪在他面前询问结果,但郁明崇却只丢了一句“现在还没死”便没了下文。他害怕,不顾一切的求他让自己去见郁川,但郁明崇不肯,问了他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问他什么文件在哪儿,问他当时为什么要忽然说那句话,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郁南通通不知道,通通摇头,他整个脑子都是炸裂的,他只想见郁川。
******
一个月后
“怎么不让人扶你?”郁明崇推开病房门,就见郁川正艰难的扶着床头下床站了起来。
“自己试试,我现在已经能下床了。”郁川道。
郁明崇脸色阴沉,“小川,你那时候说的话是真的么?是你让郁南在寿宴上说那句话,目的是为了让官方调查连家?是你让郁南跟官方勾结,成为官方的人,当你的传声筒?”
郁川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听了这话,淡淡道:“爸爸,这话自我醒后,你问了多少遍了,答案不都是一样的么。”
“哼,我只是不信你会这么做,为了护他,你真是什么荒唐事荒唐话都说的出来。”
“荒不荒唐无所谓,只要能息事宁人就好。”郁川仍旧云淡风轻的道:“这事如果不按照我的话进行下去,连老爷子警惕性那么高的人肯定会查出来小南母亲的事,知道他母亲是他当初放到官方身边的眼线,而非您口中所说的‘平民女’,到时候您想搞垮其他家族独大的事就瞒不住了。所以,我这一顿藤杖可是拯救了您,免了您被官方和其他家族双面夹击的局面。”
郁明崇气笑了,“是,现在局面确实稳定了下来,官方这一次折损了我们不少,为了一个郁南,你可真是做的漂亮。”
郁川不语。
郁明崇又道:“不过你和官方达成的送郁南出国的协议,我已经替你回绝了。”
郁川脸色微变。
郁明崇道:“小川,你是爸爸最心爱的儿子也是爸爸一手调教出来的,你想做什么事,爸爸都猜得到。”
“爸!”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暂时没有动郁南,但官方盯上了他是事实,想来是准备随时策反他,所以爸爸不会让这种事情有出现的可能,不止爸爸不会,其他家族也不会!”
话落,郁明崇的眉头拧了起来,因为郁川正拖着他还伤痕累累的身体冲他跪了下来,近乎卑微的说:“爸,我求您了,求您放过小南,我保证他不会对您,对粤北造成任何威胁。”
“小川,一个对家族不忠的人,就会被敌人看中收为己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么?”
“求您,只要小南好好的,孩儿定会为父亲鞠躬尽瘁,定会让郁家成为粤北之王。”话落,郁川重重的将额头磕在了地上。
看着面前卑微的大儿子,郁明崇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