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小二在谈天说地,眼见这位公子的友人到访,小二也识眼色地离开。

“我看谢二哥笑得开怀,可是在聊什么有意思的事?”姜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谢缨展开一把玉扇,一双桃花眼带着微妙的笑意,“的确是有意思的事。本王还记得刚入京路过此地的时候,这家茶馆正计划盘出去,可不过短短几月,就已经起死回生,实在有意思。而让着茶楼起死回生的,正是楼下那个戏班子。”

说的正巧,楼下的戏班子已经开戏了,只听到第一句,所有看客都喝彩起来。

原因无他,只是第一句唱词,就将他们与其它的戏班子区别开了。比起其它戏班子韵文整齐的唱词,台下戏班子的唱词显然随意得多,就像大白话一样,如此快速地进入故事节奏,倒让不少看客眼前一亮。

就连姜夕也被吸引了过去,一边吃着桌子上免费的瓜果,一边居然耐心地听下去了。

故事讲的是一个穷书生最后成为状元,迎娶公主的故事。十分老套,但也十分……充满新意。

毕竟谁家的穷书生极品亲戚一堆,不过在戏文进行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就完成了打脸第一个爽点,谁家穷书生在入京赶考的半路遇到了美艳鬼魅,最后被折服于才情之下一路护送,而入京之后,更是与隐瞒身份微服私访的公主一起勘破了买卖官职一案……看到这里的时候,姜夕默默地瞧了一眼姜若。

喜欢微服私访的本人就在这里哦。

姜若恰好回头,在对上姜夕眼神的时候就知道她的脑瓜子里面崩出了什么坏心思,直接把一旁的果脯塞她手里,“吃你的吧。”

姜夕抱着果脯,慢慢地啃起来,甜腻的时候,随手拿过一旁的茶水解渴,直到一饮而尽的时候,才发觉了一点点的不对劲。

怎么自己的茶像喝不完一样?

姜夕顺着茶杯看去,只瞧见一截指骨分明的手虚虚拢着袖子,两根指头虚虚地提着红泥小茶炉,往里头添茶。

他不觉得烫吗?

姜夕第一个念头是这,但又发现了谢缨五指上布满的厚茧子,想必是不烫的。

“替你温着茶水,刚好可以入口。”谢缨将茶盏推了过来,一双桃花眼上挑,带着些许促狭。

姜夕盯着清亮的茶汤半晌,忽然同姜若心有灵犀起来。

她总算能理解姜若偶尔看自己一言难尽的眼神了。

她也觉得此时的谢缨没打算放什么好屁。

第29章 打了一巴掌

没憋什么好屁的谢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仿佛在纵容。

姜夕面无表情地扭回头,继续看台下的戏曲。

只是余光间,她似乎看见对面雅间的门开了一下, 只在她的视线内留下了一片衣角。姜夕回忆着花纹的颜色, 倒是与楼下账房先生的衣裳有几分相似。

雅间内,账房先生端着木匣就上来的, “东家,这就是这个月收成刨出来的两分利,是给孙先生的。”

掌柜没有清点,直接将木匣子推了过去,“陈掌柜啊,等会儿再从账本上抽出一成利来, 额外给孙先生,就当是鄙人给孙先生的一份心意。”

“这哪里使得。”

“孙先生莫要谦虚了, 若不是先生为我们茶楼编写新戏文,这茶楼早就关门了。而且先生进京赶考, 一路风尘仆仆,身边还是得有些银两伴身。”

听此,孙少州也不再推脱,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那就谢过东家了,过几日在下叫我那书童将戏文送来, 应该足够支撑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几个月在下就要闭关了。”

“那是那是, 考取功名才是一等大事。”只不过, 东家还是忍不住感慨,“孙先生不愧是读书人, 这般新奇曲折的故事倒是闻所未闻。”

孙少州笑而不语,这算什么,不过是给古代一点点后世网文的震撼。

他与东家说写戏文耗费心力,也不过是物以稀为贵,为自己抬价而已,实则他可是时速破万的触手怪,更别说这些短文了,一晚上按照套路写十部不重复都绰绰有余。

但东家说得对,他来京城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让自己话本子卖得更好,而是为了考取功名,穿越一回,他得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他从前最擅长的题材可是历史同人,对古籍古文颇有研究,竟然当真让他成了村子里第一个个秀才,而再之后,他必定会成为第一个状元。

孙少州从来没想过考不上怎么办,毕竟穿越大神都给他开那么大的金手指了,要是做不出什么成就来,那就枉为人了!

“对了,”东家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孙先生之前不是对珍珑阁感兴趣么?鄙人托友人打听了一下,那似乎是官家的产业。”

“官家的?”听到珍珑阁,孙少州立马重视起来,不怪他多想,在看见珍珑阁的第一眼,他就大吃一惊,怀疑是某个老乡也穿过来了,还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虽然进去瞧过,里面也并无什么跨世界的发明,顶多是整洁规范了一点,可他还是不死心,因此拜托东家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些许消息。

可一听是皇家,孙少州的心里就打起了小鼓,皇帝有全国最好的工匠,谋士……能弄出一座珍珑阁也不奇怪。

“是那位贵人?”孙少州追问。

“听闻是淮阳王。”

“王爷?”孙少州挑眉,陷入了沉思。

东家看孙先生沉思的模样,也逐渐变得心慌起来,“孙先生,你知道鄙人只是一介商贾,这士农工商,商居其末,因此打探来的消息兴许会有失偏颇,但如果你不信,想亲自去问问,也不少没有法子。”

“哦,贤弟愿闻其详。”孙少州一句话,就让东家喜笑颜开起来。

能听见这样一位才子自称自己的小弟,东家心里不开心是不可能的,“那淮阳王今日就来了茶楼听戏曲,你瞧……”

东家指着对面的雅间,“那最贵的一个雅间,便是淮阳王包下了。听闻淮阳王性行淑均,礼贤下士,以贤弟的才能,想必能让淮阳王另眼相看。”

孙少州隔着木门望着对面的方向,久久不语,忽然,他猛地大笑,“非也非也,我乃大盛子民,定将为陛下效力,若他日中了状元,当时候说不定能于庙堂之上相见,也不急于一时。”

一个王爷而已,还不值得让他眼巴巴凑上去,既然要做官,那就要做最大的那个官,怎可屈居一位王爷之下?

得了消息,孙少州抱着箱子就与东家告辞。

他出门的时候,楼下的戏曲正到了高潮,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楼上的雅间离开了一人。

姜夕到是感觉到了,但她没有抬眼。

毕竟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