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祺伸着胳膊上下摆动要陈远路抱抱,一岁的孩子了还不会说话,天天只会傻乐,朱姜宴说都怪他自己的基因不好,但陈远路并不担忧,不会说就不会说呗,长大了自然就会了。
再说检查过了也没啥问题,单纯就是发育慢。
“......傻牡丹,爸爸身上脏,不能抱你。”
他??间的淫水虽然擦了但穴里阵阵疼,刚才被掐过的地方红肿发胀,他生怕自己的骚味会熏到阿祺,让保姆抱着孩子跟他一起出门,坐上了朱家的专车。
到了车上放进婴儿座,陈远路才松懈下来,侧着头问阿祺吃饱了没,刚刚爷爷、爸爸是不是喂了你好多。
不会说话,也不怎么会用勺子吃饭,可是口味跟陈远路特别像,现在最喜欢的食物就是莲子糕,尤其是热乎乎刚出炉的糕糕,烫嘴都要舔舔。
要不怎么说阿祺是大明星呢,再小点儿的时候,朱承乾带他去参加什么盛会,被拍了照片,首富在前面跟领导握手,保姆跟在后面抱着流口水的小孙子,小孙子手里还攥着个糕,专心致志的往嘴里塞。
照片网上火了后,莲子糕也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畅销货,都要买什么“阿祺同款”,可哪有什么同款啊,阿祺吃的那是陈远路做的,他也不知为何,就迷上了在元檀哪儿吃过那糕点的味道,在家没事儿就自己捣鼓。
做出来也像模像样,只是这阿祺同款的潮流热闹了几天后,陈远路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非常详细精确的莲子糕配方清单,发件人:谭园。
陈远路那天看过就把这条信息给删了,顺便连那号码也一起删除,这是自他们那场欢爱后第一次联系,由元檀主动。
只是陈远路想,他们不该再有关系了。
他在宫里待产那么久,大半年的时间里没有再去过元檀住所,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元檀的信息,所以他也没发过,没问过,只有元舍舍受不了的时候捏着他的下巴,用那半活半死的脸“逼问”他与元檀做爱的细节,他才会借着机会发泄出来。
会说些言不由衷,半真半假的话,最后都会以舍舍恨恨又无可奈何的亲吻做结束。不过没关系,在元檀给他发这条莲子糕的清单后,陈远路觉得,自己赢了。
这一次,先低头、先示好的依然是元檀。
但同样的招数他不可能三番两次上钩,他累了,上了年纪不再是说说而已,精力流逝的飞快......反正,我对你爷爷问心无愧了,他不管不顾的非要把那些秘密告诉我,又要我救你、救你。
我救过了,我已经履行了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完全不管的事儿。
那么现在,我可以跟你一刀两断了。
然而,和阿祺说说话又不自觉走神看向窗外飞驰的夜景,陈远路又一次怀疑自己的命运是否像星云大师曾经说的:“每个人从出生就定下了命运的方向,纵使道路不同,最后都万变不离其宗。”
要不然怎么会每次都在他想要脱离之时,就会有外力在轻轻的推他,他可以不管朱林心当皇后是真是假,可朱林心告诉他了,而他......
“嘟嘟......讲......咕咕......”
阿祺对着他嗯嗯啊啊的表达意思,陈远路明白,那是叫他讲故事。
你看,就是这样,一旦心里有了事,好像四周都是暗示,给阿祺讲故事就会想到从前给林心讲故事,心里沉甸甸的,他只能暂且把这个消息压入心底,不让自己再去想“皇后”,再去想郦宫,再去想......删除的那个人。
“前面把我送去老房子吧,今晚我带阿祺在那边住,明天中午再接我们回去。”
讲故事前,陈远路先按了通话跟隔板前的司机吩咐,末了补了句:“少爷老爷那边我来说。”
其实平日他也偶尔会住老房子,只不过是带鹰雪偶尔“小聚”一番,今天毕竟特殊,不会朱宅有些说不过去,但陈远路心里闷得慌,只想静静。
给朱姜宴发了个语音,刚把手机放下,就感到一阵急刹,他连忙扶住座椅,小阿祺在里头稳稳当当好的很,反倒是他自己被这冲劲弄得头晕目眩。
捂着心口定神,就觉着这车停了下来,司机似乎下车去了,陈远路有些心慌往窗外一看,自家车子被一辆车横堵拦路,驾驶室在另一边,看不清是谁下来。
连他们的车都堵,难不成是宫里......可很快那人从车尾出现,还和司机师傅打了招呼,竟是相识。
何止司机相识,他也认得呀,许久未见的边颐,久到他都快忘记他了。
“郦A四个9,果然是首富座驾,这条路我猜得没错该是往朱太太老家去的?”
边颐跟没事人似的,丝毫没有堵车的抱歉,陈远路只能隐约听到男人在和朱家司机说话,具体不清楚,都不知人家是故意堵车。
若是平常他大概就下车了,或者摇下车窗,多多少少给州长打个招呼,看他今天休闲装扮,应该也没有公事,那就可以聊两句。
可是一不说今晚心情奇差,二来晚风渐寒,冒然开窗怕阿祺受冻,三来......他旗袍之下还是未穿内裤的状态,怎么看都不该露面。
可真是奇怪,陈远路没看出个名堂,边颐堵了车应当有不得不堵的理由,可这三把两手跟司机说了两句,却也就回去了,很快重新发动车子开走了。
等司机回来,陈远路问州长是什么意思,司机也摸不着头脑,就说问了里头是不是太太,他在路上碰见了觉得路线像是去太太老家。
“我说怎么那辆车一直跟着,还特意绕了路,就打算叫人来截胡了他忽然一脚油门上来逼停。”司机把夹克里电击枪放回工具箱,心里还庆幸幸好没先发制人,弄了州长,不然可坏事。
又给陈远路保证很快送到后就按灭了通讯。
陈远路看了眼手机,也没有边颐的信息,便也不管了。
既然字里行间都像是冲我来的,那又不知会,我才懒得猜你心思,就这样吧。
他哪知道方才错过了什么,边颐的后座上坐着的正是今天“熹平一日游”结束的郦东英――和边颐扯皮扯了许久,反正只要在今晚十二点前进宫就不算违抗旨令。
从出生到离开,他可一天都没有看过宫外的世界,他是指熹平这座生下他的城市。
“......他在里面,对吗?”
郦东英早就发现开车的边颐有些不对劲,从某一刻忽然盯上了边上滑过的豪车,便一路尾随了去,郦东英不傻,边颐是什么性格,他四岁就知道了,无情严谨的办事机器,怎么可能因为冲动而做出不理智的事?
可现在看来,就是冲动。
那车牌9999动动脑大概就想到是富豪的车,那可不就巧了,今日他们去哪里都躲不开首富金孙的生日笼罩......
“哼......可惜我不够格让他下车,甚至于连车窗都不配摇。”边颐停了会儿才回答郦东英,好像找到比他更惨的人,非要补上一刀,“不然,你还能看上一眼再进去,对不对。”
说话间,边颐的车已经开过中央广场,夜幕沉沉,郦宫的宫墙也在视野中压了下来。
郦东英深呼吸,手掌不自觉有些冒汗,看着自己离那宫门越来越近,半天才嘀咕了句:“要你多事。”
可难道不想看吗?他们刚刚竟然只有几米的距离,然而对郦东英来说却是在寻常一日突然被抛弃的两年时光。
回到老房,保姆先抱着昏昏欲睡的阿祺去沐浴换尿布,陈远路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时不时跟懵懵眼的宝贝对视一笑,他现在可不会再非说什么都要自己来了,有人弄那就让他们弄,他这身子骨就算是给一岁的傻娃娃洗澡,洗下来一趟也得腰酸背痛,在床上咸鱼躺一晚第二天都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