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又在训他了,也就这点机会了,往后你要训可得跋山涉水......没机会咯!
吸氧吸的头晕,嘴唇都泛了白,极想呕吐,陈远路想问酒店到底什么时候到,怎么越爬越高,越高越远了,可无力到只能被扶着躺下,就枕在谭园的腿上。
脑袋多重啊,这么压......和之前做爱屁股坐上去的感觉不同,硬邦邦的腿骨之上能清晰的感受到薄薄的皮肉。
没有萎缩,这个人没有放弃他的腿......
半睁的眼向上看,迷蒙间只记得那眉心痣,竟是比那火烧红林还要妖、还要艳......
谭园直接把他送进了“巴?Q图围精神疗愈院”,趁着他高反缺氧的时候抽血做了体检,又在他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做了所谓的精神检测。
这些都是陈远路第三天适应了这边的海拔后,拿到谭园给他的诊断报告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谭园根本就是给他换个地方禁足而已。
住贵宾级的加护病房,由最好的精神科医生负责,推开窗就是全院最佳的观赏视角――高耸如云的山巅,一望无际的土地,有鹰盘旋,巨大而呼啸,有马飞驰,只能看见起伏的黑点。
这座疗愈院竟是开在山顶顶上,是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困死你不偿命比监狱还像监狱的地方!
这回是真当高塔公主了!
“给你登记的名字叫谭痴痴,跟我姓,我知道你没那么傻,可结果报告也出来了,脑波是奇奇怪怪,确有问题,咱们先在这治一段时间,表现好就带你出去逛逛。”
谭园说的理所当然,可把陈远路气到脑血栓,是来惩罚他装病了是不是,知道他不傻所以找个由头分开他和圆圆,独自囚禁?
什么脑波不对,什么真有问题,精神病院里关的都是有病的人吗?陈远路后背一阵发凉忽然有了更惊悚的猜疑,该不会谭园为了再次把他弄傻所以给他关进来了!
“别想乱七八糟的,这边是上课式引导为主,仪器只有辅助作用,也不会逼迫你吃什么药,动你的身子,我要想废了你还不容易,大老远陪着过来还真有闲情逸致。”
“......”
陈远路没吭声,谭园太精了,一眼就看出他的猜忌,正好外边护卫敲门示意有事,男人就推着轮椅出去了,脸色透露出几分憔悴。
爬这么高多少都会有点生理反应,衣食住行比不上宫里,残疾人设施也不知道齐不齐全,诸多不便加身.......他怎么还同情起谭园来了,头疼。
没过一会儿谭园又推门回来了,只是脸色比方才更差,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盯的他浑身发毛,往被里缩去,颤巍巍的问怎么了,可谭园无视他的问题,那眼里波谲云诡,最终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笑。
郦宫东台,大门紧闭,厅堂跪了一地的仆从,都是从八楼撤下的,元明东脸色铁青立于中央亲自审讯,身后坐的郦鱼门正小心的看着边上闭目捏核桃的白发老人。
正是前些天刚从星云大师那儿坐禅修养回来的元开启――明东的父亲,舍舍的爷爷......以及唯一能治住檀儿的人。
而在这片低气压的凝重之中,却有人轻松愉悦“没眼色”的在边上瞎晃,说的就是元舍舍,手臂不过是积极复健的状态,医嘱都说了不要用力,可好,这会抱着那孩子哄的一身是劲,根本舍不得放。
“你怎么这么乖都不哭呀,是不是我哥吓唬你了~”
“眼睛真漂亮,又黑又大,我们元家人可都是这样的眼儿。”
“爸你是不是还没问他的名字啊,叫什么......”
“圆圆!你他妈耳朵聋了还是故意找事!”
元明东一声怒吼,脏话一出就被元开启的咳嗽给打断了。
郦鱼门赶紧使眼色,在下人递茶的空荡叫元舍舍别再拱火,可这眼色还没传递过去,从舍舍怀里爆发出一声洪亮的哭声,这些天除了喝奶时会哼哼两声的婴儿突然嚎啕大哭,直把元舍舍都给吓着,手忙脚乱的抱着颠颠胡哄,他哪里会带孩子,全是圆圆太乖他才会抱着有模有样,可一旦圆圆成了“寻常孩子”,那可就两眼一抹黑了。
“......有你这种颠法儿?!送过来!”
爷爷喝完茶睁开眼,看到元舍舍把孩子弄哭了忍不住怒骂,舍舍连忙抱着烫手山芋过去,他爷爷却横眉冷对不去接,郦鱼门连忙接过,熟门熟路的哄了起来。
到底还是有过经验的,再加上那份双性气质大约有点像妈妈.......圆圆的哭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抽噎了几下便止住了,湿润圆滚黑珍珠般的眼睛直直看向郦鱼门,可把郦鱼门看得心中一紧,别过眼,那孩子也就不看他了,咕噜噜的看向了边上的元开启。
老人家也在看孩子呢,双目一对啊,元开启立刻就认定了,这就是元家的种啊!
造孽!造孽!
“有没有叫元檀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看我不打死他!”
没有腿可以打断了,直接照死打算了,不听话的东西,叫你不要生偏要生,生了又不管,把孩子一扔带着人跑了!
这孩子多大,嬷嬷说还三个月不到!正是吃母乳的时候!
......别的孩子这种时候不该天天哭,你这孩子,不哭不闹的该不是也有问题.......唉!唉!
又看一眼呢,那孩子已经去看舍舍去了,眼睛都一眨不眨的呢,刚哭过的红鼻头还皱着,可神情都能隐隐看出认真的影子来。
可是多看一眼,心软一点,不能看,不能看!
“明东,让嬷嬷过来带孩子进屋,其他的带下去问别在这吵了......赶紧把元檀弄回来,还有孩子他妈,都一起!!!”
声音大了又要咳,干脆起身拄着拐杖要走了,元舍舍连忙搀扶起,体贴入微的陪着老人一起离开,只是送回房后赖着没走好一顿哄,看到爷爷脸色恢复正常了才安心。
只是临走前又被叫住了,沙哑的叮嘱如阵阵钟鸣敲击心脏。
“着急回来正是因为头天随口让星云给你们两兄弟算算,可星云说身体算了太多次没意思,你那边又传的都是好消息,想来并无大碍了,就自作主张要算姻缘。”
“我想也是,你都十九了,这方面多少该开窍了些,便没拦他。”
“谁知啊,算出你们俩红鸾星动,虽有差别,但都和煞星交相辉映,奇不奇?星云笑我说我那两孙子定是招惹上了道行深的蛇精狐媚,情不知所起......知时已晚。”
“你说说,你这胳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为了女人弄的!”
当然最后给糊弄过去了,毕竟比起凭空弄出个孩子,被鲨鱼咬穿又算什么呢。
别看元舍舍行为举止还算正常,实际这几天脑子就没有停转过,轰隆隆的睁眼闭眼都是那孩子......圆圆......元元......他偏要这要脑补,这样硬生生的凑上去.......
告别爷爷之后他便直接出了宫,临时约上雁子,把放在胸口的两个密封小袋送了去。
“圆圆的头发,我偷偷弄了些出来,但是他太小了,不知道能不能验的准。”
元舍舍摸了摸头,又说:“还有一袋是我的,虽然抽血更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