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看他那颓样,估计又是切了哪个人的腺体了吧,”赵尚奕还在喋喋不休,“所以说Omega就是这样啊,为一点点事情就控制不住情绪…”

严鸣游感受到一阵没由来的愤怒,他猛地把赵尚奕的衣领抓住,狠狠抵在墙上,如果现在他的枪带在身上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拿着枪抵在面前这个愚蠢自大的Alpha的太阳穴上。

女护士惊呼了一声,想过去拉开两人,但Alpha暴怒的气息让她不敢靠近。严鸣游抓紧赵尚奕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警告:“如果你不会说话,就闭上你那张嘴。”

“我没有方敬弋那么能忍你,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严鸣游低声在赵尚奕耳边说话,松开他的衣领。

“滚开。”

女护士感觉到严鸣游冷漠地扫了咨询台一眼,把头缩了回去,表示刚刚那场争执不存在,严鸣游才离开了咨询台,向方敬弋走过去。

方敬弋每次做完手术总觉得很累,特别是这种切除腺体的手术,当他看到那团原本还完好无损的在主人后颈待着的腺体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铁盘里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侵袭了每一个角落。

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他刚刚迫不得已地剥夺了一个人的第二性别。

好累,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硬撑着回自己办公室趴着休息了,但今天那团腺体刺激了他,他现在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敬弋从来不把自己的脆弱公示与人,他永远都是腺体科里那个高傲的唯一的Omega医生,只是每次切除病人的腺体之后,他的疲惫怎么也掩饰不了,有时候体贴的护士会敲门进办公室递给他一杯温水,有时候是在他睡醒之后发现已经有护士帮他查过房了,还有时候,是那些好心的医生帮他分担一部分咨询的重任…这些方敬弋都感激不尽,这是在充斥着猜忌和嘲讽的生活里一点温暖的东西。

但今天不同,他坐在这里,很累。

而且,他心里还在隐隐担心浴室里那一抹血迹,他不情愿地承认自己确实还在担心严鸣游。

他是哪里受了伤?严不严重?现在在哪里?

有人在他身边坐下来,方敬弋以为又是赵尚奕闲得没事来找茬,他不等来人开口就讥讽地说话:“劳烦费心,还好得很,不至于累死。”

“辛苦了。”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低沉有力,像一只温暖的手捧住了方敬弋的心脏,全身的血液又重新开始流通。

方敬弋猛地抬起来,看着还缠着绷带的严鸣游,严鸣游坐得笔直,那双沉稳的眼睛里是方敬弋从未察觉过的温柔与尊重。

他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西西伯利亚的大森林,森林里的冷杉树树冠粗大,叶片茂盛,带着点冷冽的气息,又很温柔的笼罩着方敬弋,让人安心。

“你去哪了?!”

方敬弋的声音还带点委屈,眼眶迅速地红了起来。

严鸣游有些慌乱,方敬弋好像又要哭了,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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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我写了很长,算是里程碑式的一章。

方敬弋是一个看似很高傲的人,其实内心十足的柔软和温暖;而严鸣游则第一次真正的懂了方敬弋的脆弱以及辛苦。

同时他们俩也第一次意识到对方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有那一份特别了。

第二章的时候有姐妹评论说“ABO世界的两性关系冲突”,这也确实是我写桀骜不驯的一个原因哈哈哈!

以及,文章里像腺体科、信息素阻断口罩之类的是私设哈!

Anyway,还是谢谢大家的收藏,请多多留言哦!愉快地食用吧!

4*

4*那就再抱会儿吧

严鸣游住院这件事,还是被严纪国知道了,严纪国走进病房的时候,方敬弋叫护士把另一个床的病人拉出去遛弯了,然后把门一关,靠在门边的墙上,紧张地听着病房里父子俩的谈话。

方敬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但他真的很怕严纪国一生气又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婚后方敬弋和严鸣游回过严家几次,严家三代都是军人,严鸣游是鸣字辈的独苗,依着家里的意见早早地进了部队,再有家中背景扶持,这么几年下来也是个军中要职,但严纪国丝毫不管儿子的年龄和军衔,如若严鸣游惹他生气了,一跪便是几个小时。方敬弋有些难耐地在病房外等着,房里倒是没什么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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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看在儿子受伤的份上没再找茬了,方敬弋长呼一口气,心中暗骂自己莫名其妙狗拿耗子瞎操心,刚想抬脚离开病房,就听见严鸣游倒是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句爸,方敬弋一头雾水,心想今天这角色怎么还反过来了?

“严鸣游!”严纪国提高了点声音,那双摄人的眼睛开始带了点警告意味,“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受了伤我就不敢罚你!”

严鸣游被严纪国今天这一番话弄得心里烦闷不安,他死死的皱着眉头,没有理会严纪国的警告,年轻Alpha棱角分明的脸上溢出了些怒气,但碍于对方是长辈,只能被狂躁地压了下去。

“我再说一次!你和敬弋现在年龄都不小了,为了严家,为了方家,你们俩是时候要孩子了,这件事容不得你拒…”严纪国话还没说完,又被严鸣游出声打断了。

听到孩子两个字,严鸣游几乎是暴怒。

“我不知道您今天来这到底是来探望您腺体受伤的儿子还是来急着看您绝对不会出生的孙子,”严鸣游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下去了,“如果是后者,您就请回吧。”

严纪国眯起眼睛,严鸣游这次倒也没躲开,毫不避讳地迎了上去,不带温度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也再说最后一次,”严鸣游顿了顿,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和方敬弋绝对不会有孩子,还请您早点死心。”

严纪国出病房的时候,方敬弋还站在门口,几乎是抓耳挠腮地想知道父子俩谈了些什么,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严鸣游那么生气。严纪国突然地拉开门把方敬弋吓了一跳,方敬弋退了两步,收好焦急的表情,毕恭毕敬地低头:“爸。”

方敬弋能感觉到严纪国正在盯着自己,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严鸣游显然也看到了病房门口僵持的局面,闷着气喊方敬弋。

“方敬弋,我这瓶水打完了!”

倒是会解局,方敬弋心里暗笑,面上还是淡淡的,收着语气给严纪国说话:“那爸,我就先进去了,您慢走。”

严鸣游还生着气,面上本就冷漠,这会更是黑脸了,因为过于愤怒,空气中已经存了几丝冷杉味,方敬弋边帮严鸣游换水,边出声提醒:“把你信息素收收,会影响到别人。”

“抱歉。”严鸣游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因愤怒而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今天第一次觉得他爸简直是不可理喻。

张口居然是质问为什么这么久了方敬弋的肚子还没有动静,也不过问那个刚结束的任务怎么把他儿子的腺体伤着了,严鸣游无奈地抿抿嘴唇。

孩子,要怎么才会有孩子?他和方敬弋现在还谈不上熟悉,不要说孩子,现在两个人的发情期都是靠抑制剂撑过去的,连性生活都不曾有,何来的孩子?想到这里,严鸣游又开始生闷气。方敬弋也是挺有能耐的,和自己的丈夫半句话说不上,倒是和医院里随便哪个Alpha医生都能聊那么开心,他一想到今早方敬弋和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Alpha医生并肩站着,还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两个人谈笑风生,连方敬弋那张向来充满防备的脸都换上了甜甜软软的笑容,在燥热的空气里,他笑得很好看,唇角不吝啬地勾起,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睛也微微弯起,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这幅样子把起床后想出去透透气的严鸣游的好心情摧毁得一干二净,他沉闷地重新走进病房,把门用力的关上,重新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