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下巴问道:“你不会?要说什么?‘童言无忌, 大风吹去?’这样的话吧。”

闻言安室的表情变为一阵恶寒,他转而?看向萩原和松田:“两位……”可能是这两人看热闹的表情太过显眼,安室说出口的话卡顿片刻, “两位客人,准备点餐了吗?”

“咳、”萩原轻咳一声止住自己已经在脸上可以泛舟荡漾的笑意, 临时抱佛脚地赶紧翻开餐牌。

松田则是痞坏地笑着对安室道:“服务生小哥, 不为我们介绍一下招牌吗?”

服务生小哥顶着脸上青筋冒起的十字路口,手指点了点萩原面前菜牌上几个带图片的菜品:“客人先生, 这几道不仅是我们的招牌菜, 其他客人也?经常会?点,除此之外还是今早新?鲜到货的, 都说新?鲜的食材只需要最质朴的烹饪方式,正适合我们家的炉端烧呢。”

我感叹道:“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啊……嗷!”

我就说松田选位置选得好, 敬业的店员安室君仗着身处其他人的视觉盲区,对着我的天灵盖送上制裁之拳。

“你们就光看着吗!”我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松田和萩原。

萩原挥着他那经典款的小白手帕权当法国国旗使用:“我也?打不过他呢,小樹莲”

松田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眼见萩原仍在看热闹,我只好自己伸手拦下他:“算了哥、算了哥到时候还得找人把?你俩互相从对面捞出来, 那就真的太尴尬了。”

在挑衅解恨再拱火再息怒的拉扯后, 我决定埋头开始吃烤架上新?鲜出炉的不认得但?很好吃的、长?着橘红色贝壳的海鲜,全?然忘记了最开始是谁先拱的这个火。

等?萩原和松田从战火里抽身时,我再一次清空了一层食材。让我们说, 谢谢安室君拉仇恨!

萩原&松田:“……?”

萩原&松田:“呃啊啊啊啊住手!”

安室勾起一边的嘴角露出嗤笑, 留下才回过神发出惨叫的萩原和松田,施施然地离开去?服务其他客人了。

在对面两人癫狂地扫荡食物的同时, 我正仗着自己耳朵尖,听着收银台那隐约传来的声音。

对话的是安室和应该是这家店老板娘的女士。

老板娘可能是看他在我们这桌待得太久, 询问安室是不是碰上了难缠的客人,需不需要换她去?服务;而?安室则是为我们的行为掩饰了一番,在感谢完老板娘的体贴后,又强调自己可以处理?,完全?没?问题。

正当我听着八卦吃得更香的时候,我余光瞥见旁边的一家三口正吃完饭起身准备出店。而?就在那一家人里最年长?的男人结完账,伸手推开店门的刹那,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对街窜向打头的中年男人。

这家店的店面临街,那蒙面人从对街窜过来的时间可能不过三四秒就出现在年长?男人面前。

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对着中年男人举起。随着他的动作,两声划破安宁祥和街市的爆响传遍夜空,而?中年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应声倒下,那黑洞洞的枪口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

我:“……”

我发誓下次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如果碰上了安室君,我一定禁食!我一定转身就走!我一定沐浴烧香、斋戒三日,为人口总数逐年下降的霓虹,做一点唯心主义和人道主义上的祈愿和帮助。

在松田准备跟萩原准备去?帮忙时,我从正从我面前跑过的松田脸上薅走墨镜,并稍作解释:“晕血,借我一下。”

松田摆摆手,往蒙面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而?萩原冲到伤者身边,试图为他按压止血。我对正在拨通报警电话的安室伸出手:“给我吧,接通了我来说。你去?帮松田,对面那个可是有枪的。”

在对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解释清来龙去?脉后,她迅速应答说救护车和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一边指导着如何给伤员做紧急处理?。

可惜那击中中年男人脖颈的一枪似乎正中大动脉,他在萩原的勉力挽救中仍是回天乏术,只留下空荡荡的两声‘嗬嗬’喘息声,死去?了。

在搜查一课和救护车到的时候,去?追蒙面人的松田和安室两人也?回来了。安室对我摇了摇头:“他上了来接应他的车,我们只来得及记下车牌。”

街边救护车前方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棕色夹克、身型高壮的青年男士下了车,副驾驶的则是目暮警官。

我摸摸下巴:“咦?搜查一课新来了警官吗?没?见过呢。”

安室沉默了。我新?奇地看了一眼这整晚都叽叽喳喳的家伙,却?听见另一边的松田向那位新?来的高壮警官打招呼:“班长?!”

“噢是松田啊!”高大壮向松田走来,随着他走近能看到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他一把?揽过松田,大力地拍了拍松田的后背。

班、班长??!哪个班?鬼冢班?

我发现我来不及挡住安室了,干脆让安室挡住了我自己。

果不其然,在‘班长’的视线转移到我们这侧时,安室先发制人伸出了手:“警官你好,我是事发店内的店员,安室透。”

“……哦哦,安室先生是吧。我是新?调任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警部补的伊达航,你好。”伊达警官握上安室的手,用力摇晃两下。

眼见着伊达看向我,我憨厚一笑:“我不重要,我就是个负责报警的,您几位继续、哈哈……继续。”

伊达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脸上架着的墨镜:“你是什么?明星吗?”

松田拍拍伊达的胳膊:“不,他只是晕血,脸上那是我的,暂时借他戴一下。”

“伊达老弟”目暮警官在看完已经没?有抢救的可能的受害人,救护车离开后,转身向我们问道:“这是?这不是爆处班的松田嘛!啊,関和安室君,你们也?在啊。”目暮警官把?我从安室身后捋了出来。

“目暮警官……”我苦笑着打招呼。说起来学校是不是开学了?

萩原刚向店家借用完洗手间洗去?皮肤上的血迹,他擦着手对目暮警官介绍了来龙去?脉。

一旁的安室和松田也?解释他们刚刚去?追枪手,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接应的车辆把?人载走,然后他们给伊达和目暮警官报上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死者是你们什么?人?”目暮警官向正被老板娘搀扶着哭泣的中年女人问道。

“我是武田咲。”中年女人擦着眼泪:“被枪击的是我的丈夫,武田大介。”

“那这位是?”

“那是小儿,武田一郎。”武田咲稍微从悲伤中缓过劲,站直了身体。

此时,又有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小跑而?来:“夫人,少爷!这是怎么?了?”

武田咲对着来人点点头,她示意他稍等?,然后转头向目暮警官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家的司机,小早川遥斗。遥斗……”武田咲正想解释发生了什么?,但?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