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娴嘴角抽了一下,重新说道:“不知贤德淑慧聪颖贵妃可否腾出点时间来,臣女有些话想对贵妃娘娘说。”
“没时间。”温梨笙转身就要走。
上官娴哪能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当场端庄的架子也维持不住了,往前追了两步道:“是关于皇上的,贤德淑慧聪颖贵妃肯定不知道的事。”
温梨笙一听是关于谢潇南的,就停了停脚步,瞥她一眼:“长话短说,本宫平日里很忙的。”
上官娴眼皮子抽了抽,心说谁不知道你这贵妃是整个奚京最闲的人,天天跑出宫玩。
当然这些话她也不敢说出来,毕竟温梨笙如今太过得宠,惹了她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的,于是上官娴又挤出个笑,说道:“贵妃娘娘可知道皇上以前有个伴在身边长大的随从?”
她一说,温梨笙立马就知道,她说的乔陵。
上官娴看她面上的表情,便知道她记得这个人,又道:“乔陵自小陪着皇上长大,在皇上心中有着非同凡响的地位,当初他们从奚京出征前往北境的时候,曾在城南的相思树下上系了骨铃,如今乔陵不归,骨铃就一直挂在上头,贵妃娘娘若是能将骨铃取回来送给皇上,皇上定然会很高兴。”
温梨笙诧异地看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上官娴就露出一个有些哀求的表情:“如今上官家在朝中地位紧张,父亲将臣女送进皇宫是最后的办法了,臣女不求着得皇上恩宠,只希望贵妃娘娘能够接纳臣女,哪怕让臣女在后宫独自孤老也无妨。”
“所以你告诉我让皇上开心的办法,就是为了想要进宫?”温梨笙疑问道。
上官娴点点头,一副老实模样。
温梨笙嗤笑了一声,转身离去:“行,等着吧,指不定哪天皇上就把你宣进宫了。”
上官娴面上一喜,看起来高兴极了,冲温梨笙的背影行了个礼,扬高声音:“多谢贤德淑慧聪颖贵妃!”
温梨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心道这个上官家的小姐在想什么呢?她又不是脑子坏了,怎么可能让自个夫君收别的女人?
晚上回去就吹吹枕边风,赶紧把这个上官家给搞垮。
温梨笙离开之后,上官娴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须臾她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慢慢敛起,变得面无表情,最后牵着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差距的冷笑来,这才转身出宫。
谢潇南今日将公事处理得很快,下午就回了寝宫。
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来奚京之后过的第一个生辰,谢潇南陪她在皇宫中走了很久,还将她带上了宫中最高的那座塔楼,站在上面时,似乎能将整个皇宫都收入眼底。
由于每日都陪在温梨笙身边,他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方法让温梨笙过一个不一样的生辰,只能尽自己可能的腾出时间去陪伴她。
夜间两人站在塔楼上时,头顶着皎皎明月,冬日里的风拂过脸颊,温梨笙站在上头只觉得时间一下子慢下来,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站在一处地方好好乘着风欣赏风景了。
温梨笙想起在沂关郡的时光,对谢潇南说道:“我以前在沂关郡的时候,经常会跑到峡谷上的竹屋里乘凉,在那上面能看得很远很远,那时候我和沈嘉清站在一起朝峡谷下面眺望,等着谢家的马车从峡谷经过。”
谢潇南意外扬扬眉:“等谢家的?”
温梨笙笑着点头:“是啊,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会在哪一日乘着马车进沂关郡,所以就每日都在峡谷上头等着,我俩轮换着站在峡谷边站岗。”
谢潇南不知道还有这种事,不由笑了,打趣道:“等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将我绑起来?”
温梨笙看着他。
谢潇南讶异道:“还真是啊?”
温梨笙哈哈笑起来,说:“当然啊,不然等着你干嘛?不过我们费尽心思等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能盯住,让你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过去了。”
谢潇南没忍住也笑了:“你们两人可真是胆大包天,若真是将我拦住的话,那会儿的我脾气可没现在这么好,你们肯定是要遭罪的。”
温梨笙笑了好一会儿:“能遭什么罪,难不成还能把我们俩挂树上?”
谢潇南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会的,你这般惹人喜欢,我肯定是不舍得。”
温梨笙扑到他怀中,说道:“你不知道,那段时间为了拦住你的马车,我和沈嘉清天天旷学,为此我还挨了我爹好几顿骂呢!”
说到这温梨笙想起了当年,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开始不停地跟谢潇南讲那些过去的事情。
这些谢潇南没有参与的岁月和故事,温梨笙讲的时候他听得津津有味,始终眼眸含笑地看着她,带着一股子抹不开的宠溺之色。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忽而温梨笙看见了许多盏天灯从下面飘上来,缓缓从塔楼边上飞过去,她当即停下了吹牛,扒在半身墙往下看,就见下面密密麻麻的天灯正往上飘上,仔细一看每盏天灯上还写了字。
温梨笙捞了一盏拉过来一看,就见上面写着: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潇南站在她边上,抬头对着漫天的天灯道:“我希望温梨笙能长命百岁,余生都陪在我身边。”
温梨笙听闻便笑了:“今日不是我生辰吗?为什么是你许愿啊?”
谢潇南看了看她,抬手奖她手中的天灯放出去,而后在她唇边印下一吻:“沾点寿星的福气。”
谢潇南在去年温梨笙生辰的时候,吃了她的一碗长寿面,从那之后他就希望余生的每一年,他都能在腊月二十四这日,吃上一口温梨笙的长寿面。
温梨笙听了之后,笑弯了眼眸说:“好啊,以后的长寿面都给你吃。”
当晚回寝宫,温浦长和沈嘉清都派人送了礼物过来。
温浦长送的是一个他自己亲手用红绳编的花结,结上头挂着纯金打造的小巧长命锁,温梨笙看了直笑,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什么长命锁。
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还是将花结系在了腰间坠着。
沈嘉清送的是一盏琉璃灯,灯的四面都有彩色的图画,将灯点上之后,只要扭动琉璃灯上的转扭,上面的画就能投映在墙上。
画上画的是温梨笙和沈嘉清小时候的事,有两人一起大战街头恶狗的,还有温梨笙在风伶山庄抓□□的,还有两人一起旷学被抓,在祠堂罚跪的,最后一面是沈嘉清练剑,温梨笙躺在石头上呼呼大睡。
这些曾经的画面,让温梨笙的记忆不断翻涌,抱着琉璃灯玩了好久,连谢潇南跟她说话也敷衍着应。
最后谢潇南吃了大醋,将温梨笙按在裘毯上好一顿收拾,温梨笙才将琉璃灯给收起来,不再把玩。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谢潇南这几日也清闲起来,不再一大早就赶去上早朝,或者待在处政殿很久,空下很多闲工夫来陪伴温梨笙。
春节一大早,温梨笙就跑去找谢潇南,打算今日去瞧瞧她爹,赶去处政殿的时候,谢潇南不在,桌子上摆着许多摊开的奏折,应当是刚离开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