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她手指虚虚一扶,微透的指甲上还沾着血,江华容瞥了一眼,指尖也随着一疼,又问:“你手上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伤了?”

江晚吟咦了一声,一低头才发现指尖的血迹,她摇摇头,抹去指甲里的血迹:“不是。”

不是就好。

江华容微微松了口气,实在不想再听见他们之间一丝一丝一毫的消息。

“不过。”江晚吟略一沉吟,又道,“这不是我的血,是姐.夫的,对不住阿姐,我、我好像不小心抓破了他的肩。”

江华容一听顿时额上青筋直跳,气血上头,冲的她头有些晕。

“你……”江华容死死盯着江晚吟。

“怎么了?”江晚吟却好似不解,茫然地看着她。

孙妈妈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没什么,小娘子大约也累了吧,大娘子是想让您早些回去休息,是不是大娘子?”

话毕,孙妈妈向江华容使了个眼色。

江华容这才不得不接上话:“天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只是往后这些事不必同我说的那么细!”

江晚吟微微垂了头:“对不住阿姐,我也是想着阿姐从前让我不要遗漏,事事皆得报备,又加上出了孙娘子的事,这才小心了一点,您若是不想听,我日后定不会再提。”

江华容当初的确是这么吩咐她的,可她要听的是他们之间的谈话,不是这种事情。

但江晚吟说的也没错,小心为上,江华容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有苦说不出。

她烦闷地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江晚吟瞥了眼长姐揉着眉心的样子,轻声道了句“好”。

等她一走,江华容火气顿起,颤着手指着门口的背影对孙妈妈道:“嬷嬷,你听听她今晚说的什么话,她是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要说给我听对不对?”

孙妈妈却觉得是江华容无理取闹:“大娘子您想多了,前几天小娘子吵着要走,还是咱们想了办法强行留她下来的,她怎可能是故意如此?您这么快便忘了?”

江华容一噎,她自然没有忘。

孙妈妈又接着道:“依我看小娘子只是谨慎罢了,毕竟郎君敏锐,是得谨慎些。大娘子您也不可掉以轻心。再说,您还没治好,这个时候不但不能生气,反倒要让小娘子多来些,否则事情一旦败露,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江华容无处反驳,的确,人是她留下的,房是她逼着圆的,江晚吟自始至终都没愿意过。

她知道,她心里也清楚,可心口就是堵得慌,任谁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同别人同床共枕都不会乐意。

憋闷到极点,又无处发泄,江华容一挥手,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拂了下去。

“都出去!”

女使吓了一跳,慌忙出去。

瓷器破碎,杯水四溅,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走到门口的江晚吟脚步顿时也停下。

她回首看着一地的狼藉,拢了拢衣襟,目光微微凝着。

阿姐,这才刚刚开始,你便如此沉不住气。

那往后……可怎么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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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绿茶妹妹

修个设定,舅舅不知道妹妹替姐姐圆房,以为妹妹是单纯做客

生涩

刚刚的话不过是为了激怒长姐, 出了披香院后,江晚吟唇角的浅笑被风一吹便散了干净。

快意过后,她远远地眺望着黑夜里飞起的檐牙和屋脊上的鸱吻, 心底愈发空落落的。

她轻轻牵了下唇角,不知自己怎会落到如今这种境地,变成这副令她自己都十分陌生的模样。

回了水云间后,晴翠迎上来递给江晚吟一封信:“娘子,这是舅老爷来的信。”

“顾氏让我寄的信我尚未去寄,舅父此时怎会来信?”江晚吟问道。

“奴婢也不知,兴许只是寻常的家信。”晴翠摇头。

一拆开,江晚吟才发现舅父回的是她半月前寄给过去的那封让舅父查山贼的信。

在信上, 舅父说他动用了上京的全部关系也没查到那些山贼的消息, 打算再多使些银子。

江晚吟微微抿了唇, 心想, 根本就没什么山贼, 那伙人原本就是长姐派人伪装成山贼的, 舅父自然查不到。

她叹了口气, 不知该如何对舅父开口裴时序的死因, 接着往下看,又看到舅父说最近青州有人在查裴时序,还是从上京来的, 已经快查到林家头上了。

上京?裴时序在上京并无亲朋,江晚吟略一沉思,猜测这应当是顾氏同长姐派过去追查尸骨的人。

目前尚未到撕破脸的时候,江晚吟心生警惕, 便打算回信让舅父勿要告知这些人,帮忙遮掩一番。

幸而裴时序是舅父的养子, 随舅父改了名姓,青州当地只知他是林家三郎,并不知道他原本的名姓,是以江晚吟倒不大担心。

说完裴时序的事情,舅父又在信里问她顾氏同江华容待她可好,在公府过的如何,细到连她夏末秋初手心会褪皮都问到了,江晚吟眼眶一酸,顿觉无颜面对舅父。

舅父现在还只当她是来上京散心,若是知道她来上京的真正缘由,恐怕会气得大病一场。

她不能让舅父知道,舅父冒着得罪伯府的风险把她接回家护了她这么多年,如今他垂垂老矣,也该轮到她来护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