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1)

陆骥按着肩的手一顿:“还有这种事,哪个屋里的?”

“就是咱们院里的。”长公主幽幽地道,“二郎娶了妻,我原以为能轻松些,没想到江氏是个不成事的,这两年治家实在不严,当初便不该娶她。当年咱们看中的分明是安平郡主,安平长在宫里,同二郎一起长大,谁不说是一对金童玉女?若不是婚事仓促,平南王舍不得她出嫁,怎么也不会轮着江氏。如今安平的未婚夫去了,她正回了宫里小住,我白日见了她一回,她冲着我笑,笑着笑着眼里便出了泪,看的我也颇不是滋味,我猜她大概还是对二郎有意。”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二郎都已经成婚,江氏便是有小错,却无大过,且是母亲挑的人,又守了咱们二郎两年,咱们可不能过河拆桥休了人家,否则定会会叫人嚼舌根。安平便是再好也不关咱们的事,你还是劝她尽早看开吧。”

“我何尝不知,但情爱这种事岂是那么好斩断的?”长公主叹了口气,“得了,别说她了,今日这事够我烦的了,你不知,这管事原是我身边周妈妈的男人,念在周妈妈的份上,我把他留在府里做了个管事。那女的原也是周妈妈引介过来的,也留着做了个女使。谁曾想这两个人背着她厮混到了一起,竟不知羞的在外头就滚了起来,周妈妈今日知道后来找我哭,哭的跟泪人似的,好不可怜!”

陆骥听她絮絮地骂,眼神微低,替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问道:“气归气,别伤了身子,不值当。”

说罢,他又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后来是如何处置的?”

“说起这个我更生气!”长公主头疼,“你不知,周妈妈竟还舍不得那管事,哭完之后,她又跪在我跟前求我放他一马,哭的撕心裂肺的。可这样的人有什么好,都背着她做出这种事来了,且私通的还是她手底下的人,这岂不是把她当傻子耍,她竟还要往上贴?实在太糊涂!她如今儿女双全,又不缺吃用,何必还要跟这样的人过下去?我气的骂了她一顿,她方醒悟,最后只抹着眼让我看着办吧,她不管了。

长公主说完顿觉口干,从陆骥手中接过了杯子饮了一大口茶,杯子一撂,她忽然发现陆骥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长公主看回去。

“……对,很对。”陆骥声音有些虚,他抵着拳咳了一声,“那你是将他们赶出去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两人属实是可恨,自然不能留!男的撵到了庄子上去,做个苦役,女的让牙婆发卖了,眼不见为净,可别在府里带坏了孩子们。”长公主爽利地道。

陆骥顿时咳的更厉害,长公主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怎么,你觉得太重?”

陆骥抿了口茶,张唇想说什么,转念一想,不过是个丫鬟她便如此义愤填膺,若是平阳知道他还有个同二郎一般大的儿子,且是同她最信任的裴絮

陆骥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出口,缓缓坐下。

“……不重,是他们罪有应得。”

落水

因是绕了小路, 故而陆缙沐浴完时,江晚吟也恰好躺在了榻上。

除了呼吸略有些不稳,她已经熟练到丝毫看不出异样。

陆缙躺下时, 也一如之前,只是当五指穿过她的发时,他忽然来了一句:“你身上哪儿来的青草味?”

江晚吟闻言顿时警铃大作。

她刚刚是抄了小路,从灌丛里穿过来的,难免沾了些草叶。

她不自在地将那缕缠在他指尖的发轻轻往回抽:“……有吗?”

陆缙扯着她那缕发离得更近了些,薄唇擦过她耳际:“还挺重,怎么,好端端的, 从小路走的?”

江晚吟偏过了头:“夜凉, 园子里的三色堇开了, 我看着好看, 走近了些, 兴许是那时沾上的。”

陆缙笑了下, 没说话, 一听到提起园子又想起了晚间撞见的那一幕, 握着她的腿缓缓收紧,将她摆成了同样的模样。

江晚吟亦是发现了,她双手一撑, 想起那女子的哭声,现在是当真有些害怕。

小腹也隐隐作痛,她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回头推着陆缙的腰, 试图拒绝:“不行……”

陆缙却反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按到了拔步床的床柱上。

后背忽地贴上一个温热的身体, 江晚吟咬着唇嘶了一声。

陆缙撩着她裙摆的手一顿:“我衣服尚未解,你是不是喊早了?”

江晚吟脸颊发烫:“不是,我、我小日子似乎来了……”

陆缙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握在她腿侧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生生地卡住。

“真的?”他目光沉沉。

江晚吟亦是觉得巧,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至于如此尴尬。

可很快,大约是隔了两个月,这回小日子格外汹涌,小腹一抽疼,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也无暇去顾及难堪的局面。

陆缙也感觉到了,手一抽,用她的衣摆擦了下,握着她的腰躺下:“疼?”

江晚吟想开口,一启唇,又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抿着唇嗯了一声,叫了女使换洗。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疼的愈发厉害。

“怎么疼成这样?”陆缙下意识去点灯。

“不碍事。”江晚吟连忙抱住他后腰。

陆缙知道她不敢,在黑沉沉的夜里回望她:“那请个大夫来?”

“不要,小事而已。”江晚吟还是不敢,略带祈求地道,“时候不早了,我歇一歇就好。”

陆缙见她执意不肯,便回身将她放平:“那你睡吧,我陪你一会儿。”

江晚吟着实疼的厉害,应了一声,便蜷着身子缩成了一团。

疼的厉害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一只宽大的手伸过来替她揉着小腹。

手心热热的,力道也极为适中,江晚吟好受了许多。

这样宽大的手,是陆缙吧。

江晚吟知道这个时候该推开,为防暴露最好现在就走,可人在脆弱的时候抓住了一个浮木哪里那么容易放手。

尤其这肩膀如此宽厚,迷迷糊糊的时候,江晚吟想若他们是真的夫妻就好了,也不必如此小心,连一个肩膀不敢靠。

可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