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鸢见安然坐过来,浅浅的笑了下,没有说话,他很内敛,性子沉静,大家都以为夜辰那样的人会喜欢骚浪贱的,却不想独独收了赤鸢这样一个小可怜在身边,真是极大的反差。
赤鸢在岛上经历了东半岛的正规调教,又被送去西半岛折磨了那许久,如今回归正常的社会,难免会格外的敏感瑟缩。
“快跪下吧,先生们快来了,当心受罚。”赤鸢鼓起勇气,偷偷给同样戴着项圈的安然提醒道,以为他在钻空子偷懒才坐着。
安然愣了愣,笑着摇摇头:“谢谢你,我不用跪。”
顾清说过若没有特殊要求,在外不用这样,安然当然不会自找苦吃的跪下去陪赤鸢,但也不好给他解释,就像叶冉看得出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安慰的说“顾先生也会娶你的”,因为叶冉知道顾清给不了安然这样盛大的婚礼,说多了就像炫耀似的,即使少年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却不能保证听的人难免不会多想。
遇到赤鸢他才明白,方才在楼上,叶冉说不出口的犹豫是什么,和他此刻一样,不能坐着堂而皇之的安慰跪着的赤鸢,说你主人对你也很好,像极了炫耀他一个奴隶也能坐着等主人的待遇,但安然本意确也实非如此。
过了一会儿,喧闹声由远及近,顾清作为傅言琛的助理走在前面引路,后面是佑希和夜辰还有苏瑾围着中间的两个人。
安然看到顾清,起身站起来,待一行人走近点他才认出来,中间被围着的是祭司牵着南南,男孩并不拘谨,自然而然的应答几个调教师的玩笑话,就连凶名在外的夜辰都不怕,和之前在岛上离不开祭司,见到调教师就害怕的那个少年判若两人,他的脸上有最纯真自然的笑意。
顾清拉过安然,摸了摸他的脑袋,“早饭吃了吗?”
“吃了,佣人有送餐。”安然点头回答,抱住顾清往他怀里钻。
“想我了?”顾清将人带到第三排坐下,怀里的人只点头不说话。
夜辰坐下后,把赤鸢从地上拉起来圈在怀里,“刚刚和安然聊什么呢?”
赤鸢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不知道夜辰是怎么发现的,“对不起主人,我不该随意讲话的。”
“没怪你,能交到朋友是好事,一会儿想玩了我和顾清打声招呼,让安然带你去找小冉玩。”
“真的吗?”赤鸢讶异的抬头,再三确认主人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
祭司许久不见几人,喋喋不休的唠叨:“你们真不够意思,老傅车祸都不和我说一声!”
几人落座,苏瑾解释道:“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带南南好好疗养,这边有我们呢,不会出大事。”
“都出车祸了还不是大事!”祭司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点,南南下一秒捂住了他的嘴,“哥哥小点声,人家都看你呢,别给忘忧岛丢人呐。”
乔西幸灾乐祸的张了张嘴,半天对祭司憋出一句,“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苏瑾忍笑:“不错不错,南南翻身做霸王了,可得好好管管他,叫他以前老欺负你。”
想起以前南南在岛上,病态的依赖着祭司,越疼越痛苦,就越离不开祭司,不敢和岛上的其他调教师说话,整个人脆弱又破碎,仿佛再用点力就能轻易毁掉他。
还好祭司及时止损,也看清了矛盾的自己,带着南南去他以前的长大的国度疗愈,现在看来,成效很好。
“哥哥以前对我也好的,只是不太会表达。”
佑希在南南看不到的地方冲祭司挑眉笑笑,“真是你的好宝贝,还不忘替你以前的禽兽行为辩解几句。”
祭司笑骂:“都少谴责我几句,我们家南南护犊子。”
南南配合的点点头,“好久没见到小冉哥哥了,典礼结束了要去找他玩。”
“那估计不太行,”佑希还是那副情场浪子的模样,懒懒的说:“你小冉哥哥怕是忙着和老傅在床上翻云覆雨呢,明天能否下得来床都两可。”
乔西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那家伙不做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清嘴角抽搐,想起傅言琛住院时乔西送来的两箱玩具,沉默的抱紧了腿上的安然,傅总不做人,乔西可是最大的帮凶。
熟悉的婚礼背景乐响起,昭示着典礼即将开始,来宾尽数落座,傅明哲和舒向雅带着傅莹三人最后入场,在右首坐定,神父到位。
傅言琛并没有按照正常的流程分先后上场,叶冉也没有父母亲人将他送上婚礼台。
男人一身纯黑的西装礼服,牵着少年在众人的注视下,从中间圣洁的长毯上一起走向神父。
叶冉身着白色西装,脖子上打着精致的礼结,衬出男孩姣好的容貌,傅言琛将小孩的手攥的很紧,叶冉紧张到手心出汗,脸上却不是僵硬的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自然的笑容。
目光扫过台下的面孔,让他惊讶的是,那位执政官先生也在场,面带祝福的冲他笑。
神父向两人问誓,电视里听过无数遍的英文真正在自己耳边响起时,叶冉感觉很不真实,激动到想哭,傅言琛冲他眨眨眼,男孩的眼眶倏地就红了。
叶冉声线轻颤:“Yes, I do.”
舒向雅捏着傅明哲的手,也跟着红了眼眶。安然缩在顾清怀里悄悄蹭掉泪水,看到叶冉苦尽甘来,真心替他高兴。
神父祷告,予以新人最美好的祝愿,带着新人一起宣读结婚誓言,傅言琛和叶冉对视而立,握住对方的手,看着彼此的眼睛,真挚宣誓,并交换戒指。
叶冉觉得无名指的地方烫烫的,是傅言琛给他套上的素戒,犹如之前给他脖子戴上象征私有物的项圈一样,那次是在岛上,而这次是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在蓝天和阳光的沐浴中,接受大家的洗礼。
神父:“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另一半了。”
叶冉呼吸都停顿了一瞬,他忘记了还有这个环节,大脑一片空白,就被傅言琛圈进怀里,男人独有的气息撞进鼻息,唇瓣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男孩的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傅言琛用身体遮住宾客们的视线,轻拭掉叶冉的眼泪,“宝宝不哭。”
叶冉抬头看着傅言琛的眼眸,“主人,我终于也有家了。”
叶冉觉得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台下的掌声和佑希几人起哄的笑闹声都成了背景,少年一句话说的傅言琛难受不已,更加珍惜的抱紧了怀里的男孩。
傍晚时分,将宾客在古堡安顿好后,傅言琛带叶冉回了主卧,床上赫然摆着一套白纱样的衣服,布料少得可怜,卧室中间是已经固定好的两个立杆,中间连着一条绳子,上面打好了五个等距的绳结。
叶冉目瞪狗呆,惊讶傅言琛什么时候有时间准备这些的!
男人轻笑:“顾清可是我在岛上的得力助手,自然是他准备的。”
傅言琛像是拆礼物一样的慢慢脱掉叶冉身上的礼服,拿起床上的衣物慢条斯理给他的穿好,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这套婚纱果然很适合你。”
“婚纱?”
“独属于小狗的婚纱,只有我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