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然气不打一处来,“从前我得势,她们处处巴结,如今我落了难,她们倒是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林茵然带着仅剩的两个仆人前往墨寻的院子里。

还未走至墨寻的院子,就在后花园中见到了吴妈妈,不仅有吴妈妈,还有府中后院全数仆人。

杏儿和吴妈妈站在仆人的对面,吴妈妈正在训话。

让大家认清自己的主子,这府上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墨寻。

杏儿看到林茵然来了,笑着和她打招呼,“林婶娘,您不用来听训的。”

这话一出,差点没给林茵然气死。

其他仆人差点笑出声。

这并未影响吴妈妈继续训话,“从今日起,后院严格按照等级制度做事,无规矩不成方圆,各院由管事的负责,出了问题,管事连坐,杏儿姑娘则是后院新的女管事,往后见了杏儿姑娘,大家也要严格遵守规矩,莫要再直呼其名,要称呼周管事。”

杏儿本姓是周,全名周文杏,从前是府中最低等的女仆,因此都叫她小名杏儿,如今还未满十八,也不曾嫁人,吴妈妈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定下这个称呼。

若是成婚的女子,可喊一声娘子,到了中年可喊姑姑,再年长可喊妈妈,等到老年便可称呼婆婆。

“还不见过周管事。”吴妈妈出声提醒。

“吴妈妈,难道你忘了是谁将你提携起来的?”

吴妈妈道:“自然没忘,林婶娘做过什么,我不敢忘。”

林茵然看向杏儿,杏儿此时脸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林茵然气得一甩袖子,“好,好得很,我不拦着你奔大好的前程。”

吴妈妈:“谢林婶娘。”

林茵然挥袖转身,看到身后的音儿还有另一个她叫不出名字的女仆,道:“你们干脆也投奔他们,去奔你们大好前程去吧。”

音儿和另一位姑娘忙低下头。

这位姑娘是音儿的表妹,耳朵不好使,话也说不利索,音儿当初拜托吴妈妈,才在府中给她谋了一份差事。

音儿则是林茵然一手提拔起来的,她对林茵然有感情。

所以今日通知各院到后花园听训,她才没带着妹妹前往。

如今林婶娘在气头上,两人不敢触霉头。

林茵然带着自己身边仅剩的两个丫鬟离开后花园。

杏儿道:“你跟我去见公子。”

吴妈妈恭敬道:“是。”

杏儿是后院的女管事,请吴妈妈回来帮手,吴妈妈的地位也是略低于杏儿,她对杏儿该有的恭敬还是要做到位。

杏儿领着吴妈妈,穿过回廊,走过前花园,来到前院的书房,平日里公子和平安就在此处处理各地送来的信件,以及账目等。

杏儿让吴妈妈等在门外,她进书房去通报。

前脚杏儿刚进去,后脚里面就传出声音,喊吴妈妈进去。

吴妈妈进入书房,墨寻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摆了许多册子,都是各地送来的信件,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定下了规矩,各地的生意由各地的掌柜负责,每十天要送一封书信,由他们墨家合作的信史去收,集中起来同意送到居安城,大多都是生意上的要紧事。

墨寻合上册子。

吴妈妈见如今的墨寻,心中不禁感叹,落水至今不过半月,看起来就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吴妈妈给墨寻行礼,“公子。”

墨寻道:“吴妈妈,坐吧。”

吴妈妈忙摆手:“不不不,我站着就好。”

墨寻给平安使了一个眼色,平安立刻给吴妈妈搬了一把椅子。

吴妈妈这才坐下,还不忘感谢墨寻,“谢公子。”

墨寻平日里待人和善,无论是从前的墨寻还是现在的墨寻,若说没变的,就是这一点,墨寻笑着和吴妈妈说:“不必紧张,我既叫杏儿去找你,便不会为难妈妈。”

吴妈妈听他这么说,却安心不下来,任谁会不怕这样的一个厉害人物,半个月就夺回了管家权,从前性格绵软,现下雷厉风行,有手腕有计谋,这样的人,就算是面上笑着,背地里指不定在谋划什么。

吴妈妈早在赶杏儿出府那天就已经见识到墨寻的厉害,而那时的墨寻,不过是略微用了点手段,就让她差点被赶出府,如今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林婶娘一家彻底没了权力,还把堂公子的命捏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样的一个人,吴妈妈怎可能不害怕。

墨寻:“想必杏儿已经和妈妈说了我的打算,吴妈妈既回来了,想必是同意了我的要求,那便请妈妈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签下一份证词,将来对簿公堂,妈妈还得为我作证,当然,也不会让妈妈白干,从前妈妈在府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如今只高不低,工钱也会比从前好。”

吴妈妈:“谢过公子。”

墨寻:“该是我谢妈妈愿意出手相助。”

漂亮话墨寻最是会说,能用最低的成本干成最大的事,给足了面子说上几句漂亮话,算不得什么。

墨寻从不是个爱面子的人。

吴妈妈倒是没想到今日的墨寻如何可亲,她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林婶娘做的烂事全都说了出来,平安负责记录,整整写了十张纸。

墨寻拿出红泥,让吴妈妈每张签字,摁手印,又将十张抹开,按照现代盖骑缝章的方式,让吴妈妈多摁了一个手印。

吴妈妈没想到墨寻如此谨慎,她照着墨寻的要求做了。

此后一段时间内,林茵然一家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