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心中上演一场大戏,可金柏等了又等,严逐也只是跟只苍蝇一样自己搓来搓去,半点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干等着金柏动身随他回家。

“活该。”金柏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来。

“嗯?”

“我说我今天不回家。”

“为什么?”

这三个字像导火索一样引爆金柏的脾气:“以后不许再问为什么!”

严逐此时显然是听话的,没有多说,手也不搓了,有些失落地垂了下去。

“那什么时候回家呢?”

“再说吧。”

一句“再说”断了严逐念想,只好将金柏送回酒店,之后每日,他人若是在首都,便会在咖啡馆下班时候来跑一趟,人若是不在,就用那只狗替自己博情面。

严逐频繁地出现在电影学院旁边的咖啡馆,容貌未变,态度也再似当年七分,搞得金柏原本冷硬的心又瘫软了他再次想起了那碗面,觉得大概也只有严逐会不嫌弃它难吃。

补漂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一不小心就会爆顶,尤其他黑发根已经长出许多,理发师操作起来更是小心翼翼,金柏用了一周的时间才挑好这家店,预约的时候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心里想着:

再搏一搏呢?

好在精挑细选的理发师手艺不错,头皮不像从前辣得发疼,一个多小时后,他又收获了一头漂亮金发。

理发师站在他身后,把略长的头发摆正,问道:“想剪成什么样?”

私心来看,眼前这位客人淡眉亮眼,十分漂亮,原先发型长度刚盖过耳朵,虽然略长,但在旁人身上是非主流,在他身上则是糅合性别的精彩,从专业的角度看,稍微修修形状就好,却没想他人说道:

“换个发型吧。”

“想换成什么样的呢?”发型师稍稍失望,但这张脸留长剪短都精彩,于是保持了极佳的服务态度。

“你看着来吧,”金柏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尽可能短。”

金柏补漂了发根,却换了个发型,虽然还是金色,但整个人搭上这个十分清爽的短发,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严逐又出现在马路对面,今天识趣地穿了一件风衣,衣袂飘飘地过马路。

金柏摸摸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心里想着:

再搏一搏呢?

严逐看起来心情不好,但显然被他焕然一新的面貌惊到了,愣在原地看了好久,看得自己脸都红了。

金柏有些不适应,刚想开口骂,才听到男人说:

“你耳朵好红。”

从前藏在头发底下,现在摆在台面上,红着脸的人带着红耳朵的人回了家。

他们分居了小半个月,金柏又带着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回了家,他绕着屋子把自己之前养的小花小草看了一遍,又摆弄摆弄各种盲盒娃娃摆件,心里想着还是自己家好,然后就被严逐从背后捞着抱起来,摁回。

“不生气了?”

他讲话时离得很近,热气喷在脖子里,但金柏没有讲话。

“我知道那天发生什么了,沈家的人我动不了,但他的那部片子别想拍了。”

严逐小声解释着,沈烨虽是败类,但毕竟姓沈,近两年折腾着要搞什么IP电影制作,肚子里没墨水,光折腾枪手,还举办比赛偷稿,七缝八缝搞出来个本子,立项要拍。

“不止片子别想拍,他再也别想碰这行了。”

“他活该。”金柏恶狠狠地说。

严逐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他颈窝,其实还搜到些别的证据,却没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他想劝金柏再忍忍,但已经让他受了太大的委屈,只好先出一口气。

“对不起。”

人讲话时胸腔震动,声音被闷在衣服里,嗡嗡的听不清,但金柏却仿佛知道他这三个字说得多么辛苦,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搭到了严逐头上。

严逐的发茬硬,奶奶说这种人主意也硬,心硬命硬,可此时却化成水一样窝在怀里,像是要讨回来长时间失去的拥抱。

金柏恍然觉得领口好像被什么打湿了,拍脑袋的手顿了顿,开玩笑缓和气氛:

“流口水啦。”

结果下一秒,就被人咬住了。

……

日子好像又过回了好时候,仿佛比严逐刚回国时还好,金柏有时胡思乱想,如果当年严逐没有出国,没有异地近三年,或许他们就是会这样生活,他找到新的生计,严逐继续奔忙,如果不出差,就每天能见面,不论多晚都会有个晚安吻,如果出差,那就小狗探头讲电话,多少可以看对方一眼。

但日子也会有些裂缝,比如沈岫林。

作为工作伙伴,有交集是难免的事,即使严逐尽可能不让他出现在两人的生活中,但存在就是存在,比如今晚的访谈节目,又是两人一起搭档。

采访者是央视电影频道的一档晚间节目,近两年卫视改革,试探性地增加了不少趣味性节目,但开头还是老一套的特效,几个几何形状老套地转来转去,然后开始播放他们的影片集锦,介绍两人身份。

《是夜禁言》和《春情乱》那两个镜头都被剪烂了,金柏十分挑剔地在电话里和姜璨大加点评,末了,还颇为公正性地补了一句:

“虽然演技不咋好,但小花瓶还是挺好看的。”

对面姜璨刚结束训练,打算偷着摸到便利店买烤肠吃,他不太了解演艺圈的事情,只知道这个姓沈的是金柏的死对头。

“长得也就那样。”也是他的死对头,姜璨这两天学会了怎么能哄金柏开心,不过说两句话的事情,不涉及原则性问题,那就都能顺着金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