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湘楼是京都有名的伎馆,里面都是容貌出色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家背后是官家经营的伎馆。
明面上当然不是挂的官家牌子,但是背地里和朝廷有联系,估计是哪位皇室宗亲开的。
“我下次去吧。”林菱拒绝了。
“好呀,你终于想通了,之前你都是不去的。”公主拍掌,似乎是格外欢喜。
“我想向公主要些人,可以吗?”
“菱角儿开口,本宫怎么会拒绝呢,只要不太过分,本宫都是依你的,说吧,想要什么?”
“要些孔武有力的侍卫,府里的家丁没有会武的……”
……
林府比以前严上不少,林菱是以防万一,当然,她也知道,玉魄很大可能会逃走。
不告而别,想都别想。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么他的命从被她救下的那一刻起,就是她的了,只有她能处置,甚至玉魄本人,都不能处置他自己的性命。
她一如往常那般回到家中,府中的晚膳已经备好,林菱坐在房间内,却迟迟等不来玉魄的身影。
往常这个时间他已经到了,但是今天却还不来,想是出了变故。
不过林菱一点也不着急,果不其然,侍卫来报,月公子意欲逃走,翻墙的时候被捉住,侍卫下手没轻没重,让他摔折了一条腿。
林菱夹了一筷子牛肉,掌勺炒的很嫩,也没有腥味。
“既然没什么事,就先请个大夫吧,对了,把他屋内的窗子都给我封上,我要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林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玉魄住的房间本来向阳,透光性很好,是除了林菱住的地方外,第二好的一间房。
小椿只得暗暗可惜。
林菱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小姐终于不惦记着那个没用的东西了,不过虽然这样,但是小姐念旧情,依旧什么东西给的都是她能提供的最好的。
玉魄养伤期间,一直都不能离开现在他所待的那间黑漆漆的屋子,林菱不介意他白天点灯,她甚至买了各式各样的灯盏和灯烛。
一个人许久不见阳光的话,是会生病的。
她要他在那间黑屋子里度日如年。
不过她除了限制他的自由外,也没做别的了,她很仁慈,她给他用最好的药,上等的衣物布料,精致可口的饭菜,他无需为生活发愁,无需为饥寒奔波,他的待遇,比起后宫的妃子也不差吧。
毕竟有的妃子,三餐都吃不饱,还会遭受宫人捧高踩低,但是他根本没有这个烦恼,他只需休息就好了。
不像有些后宅妇人困在后宅中,还得管理一堆家事,还得生许多孩子,这多麻烦呀,但是玉魄不必承担这些,林菱觉得,他很幸运,遇到了她。
她刚开始是每日去看他,后来两日一见或者三日一见,再后来,便是五日,一周,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见面的次数也慢慢变少,玉魄不傻,自然知道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腿刚刚能走路,每天也就下地活动活动,为日后的再一次逃走做准备。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自己被软禁了。
每日为他送吃食的是林菱的婢女青雀,人看起来比较木讷,却也细致周到,玉魄被她扶下床时,在她松开手退后前,忽然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第40章
“我竟想不到你能想出这么下作的法子,勾引我的婢女,真有你的啊。”林菱的神色难掩失望,她坐在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玉魄。
他一身寝衣上血迹斑斑,面对林菱的嘲弄,只是咬了咬牙,并未开口反驳。
“姜玉魄,从前我觉得你好看,便一直夸你,但是,你真以为全天下,就你是绝色吗?”林菱将一叠画像扔在他的身边,“这些是梁州有名的美男子,比之你如何?”
“你当真以为我是没见过绝色的,我身边的婢女像我一般爱慕与你么?”她冷哼一声,“我眼瞎,但是我的婢女可不眼瞎。”
姜玉魄沉默着捡起身边的那一沓纸,手背青筋暴起,他像是受到了玩弄一般,怒气冲冲地质问林菱:“你怎么有别的男人的画像,还这么多!”
林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着他贼喊捉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她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哪来的脸皮还来质问她,她难不成和别的男子有首尾或者没有分寸的亲密吗?
她可没有!
“姜玉魄,以前是我犯贱,但是我后悔了,我发现你才是真正的贱,你就是个贱人。”她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她并没有用愤怒的语气说出来,只是缓慢又平静地陈述,就像从前她对他说,我喜欢你,会喜欢很久很久一样。
“我发现你是真的下作又低贱,无论对男女,你都可以与之亲密,我一时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欢你那个同窗,还是只是享受着他对你的殷勤,毕竟真正喜欢一个人,是做不到对别人亲密的,我爱你,喜欢你,所以对别的男子不假辞色,公主有意为我选婿,你比之六皇子又如何?”
青雀默默地站在林菱身边,手腕上是一块稍红的印记,这是她和玉魄拉扯间,他留下的,她先是假意答应,这让想逃走的玉魄高兴不已,青雀是女子,气力不敌男子,即便玉魄骑射不佳,瘦如斩鸡,但是青雀并不能打得过,因此这才行缓兵之计,离开后玉魄后便立刻告诉刚回府的林菱。
她悄悄地用指腹抹着那块泛红的印记,甚至有些用力。
“那你去找他啊!我就是这样!”他吼道,自暴自弃。
“玉魄,”林菱很失望,甚至难过,她的情绪低落起来,又怜悯又厌恶地看着他,“我这样说,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前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也是告诉你,真正的喜欢,眼里是容不下他人的,也会自动与别人保持距离。”
“你做不到,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他,你只是享受别人对你好,你自私又卑劣,哪里配得上你的名字呢?”
“月乃纯洁之物,清冷高贵,你爹娘为你取错了名字,我也叫错了你,你就是一滩烂泥,仅此而已。”
他索性坐在地上,讽刺地与林菱对视:“那是你一厢情愿,是你追求的我,怎么,现在埋怨我了?”
林菱叹息:“你没有拒绝。”
“我拒绝难道你会放弃吗?”
“当然不会。”林菱莞尔一笑。
也是这笑,让此刻暴怒,沮丧,怨恨的玉魄迷茫起来,他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