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仪鸾司有内鬼?”一直跟在燕淮身边默不作声的顾信泞突然冷哼一声。

仪鸾司直属于陛下掌管,成员都是自小培养自习核查过身份的,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出现纰漏。

程鹤远同样面色不虞,但顾忌着是在燕淮面前,还有顾信泞这个外人在场,并没有多说什么。宁知非的疑心确实合理,但程鹤远信任自己手下的人。

“那你说应该怎么做?”燕淮问。

宁知非下跪,朝燕淮说:“仪鸾司和阳燧卫自有陛下查问,至于属下,没有办好侯爷交代的差事本就应当受罚,为洗脱嫌疑,请侯爷对属下刑讯审问。”

“好。”燕淮刚刚散了些许的醉意再度涌上,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恼火宁知非把罪责往身上揽,还是因为喝多了酒,总之觉得身上热的厉害。

“很好,宁知非。”燕淮说,“别忘了今晚在场的不止有你们,我也在,我也有嫌疑,搞不好是我早生反心,为了得到密信线索不惜铤而走险。”

“侯爷慎言。”程鹤远提醒道。顾信泞毕竟是仪鸾司之人,若拿此事大做文章,侯府免不了一场祸事。

燕淮自知失言,吩咐程鹤远和顾信泞回去,有事明日再议,待两人离开后,才朝跪在地上的宁知非说:“你站起来。”

宁知非起身,略低着头:“今夜之事必有内鬼,我是第一个到场的漱月巷的人,侯爷若不审我,难以服众。”

“你是真的非要气死我才算高兴?”燕淮弯身,拍了拍宁知非裤子上沾染的灰尘,“谁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若有嫌疑,难道我跑得掉?我审你倒像是虚了心想要灭口。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遇着事了就变傻?”

“可阳燧卫和仪鸾司那边……”程鹤远的态度很明显,无条件相信自己手底下的人,侯爷若是不审自己,程鹤远也会有样学样维护阳燧卫。

燕淮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刚刚也说了,阳燧卫和仪鸾司,自有陛下亲自过问。仪鸾司会将今夜之事一字不漏地转告陛下,陛下圣明,怎么可能真让阳燧卫和仪鸾司漏成筛子?”

宁知非意识到是自己轴了,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随即朝燕准告罪。

燕淮无奈道:“我只希望以后再遇到事情,你能不要处处挡在我前面。”

第11章

门窗紧闭,烛火幽幽,燕淮看着宁知非脸上的笑意突然觉得也没那么气了,说到底宁知非今晚陪韦逸喝酒也好,把嫌疑往身上揽也罢,都是为了自己。

不管宁知非给自己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感情,宁知非的心里都是有自己的。

燕淮手按在宁知非腰畔,柔声说:“今晚留下吧,不回去了好不好?”

宁知非想点头,突然想起今晚隐隐作痛的小腹,不敢再纵着燕准,担心小主子会出事,可若不答应,侯爷到底是要问的,又不能欺瞒侯爷……正不知道该如何推拒,便听见罗岱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侯爷,少爷抄完了孝经,说想要求见。”

宁知非立刻伸手推开了燕淮,趁机说了声告退,急慌慌跑出了书房。

燕淮想要将人拦下,却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眼睁睁看着到嘴的夫人从怀里跑了,只能在后面喊道:“明日睡饱了再来,别一大早急着过来。”

宁知非应着出了书房,和站在廊下的燕双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又在?”燕双瞪着宁知非,自己被父亲责备全是因为他,今天是半点不想再见对方,偏偏宁知非非要在自己眼皮底下晃。

燕双再怎么凶,宁知非也生不起他的气来,故意逗他:“少爷您说,属下不在侯爷身边伺候,还能去哪儿?”

“哪凉快去哪儿。”燕双说着竟真认真思考起来除了父亲身边,还能把宁知非安置去哪里,“城外好几处庄子该收租,你不如替我父亲跑一趟?”

“少爷说笑,这自是贺总管的活,还轮不到我一个小小侍卫来干。”

“那老家的祖宅没什么人,你回去替我父亲看宅子去?或者去祖坟,替我爷爷守墓?”

燕淮听着门外父子俩越扯越没谱,随即开口道:“阿双,要进来就快点进来,不打算进来就回去睡觉。”

燕双听罢才放过了宁知非,推门进去,把抄了一天的孝经递给了燕淮。

燕淮接过去,看着字迹还算工整,也未再出言说其他。

他深知自己这个孩子,虽然跟他的知非长得不算像,但性格却随了个十成十,轴得要命,想要这小子回过味来想通什么事,靠自己嘴皮子是说不通的。

况且燕双现在认定了自己一心偏袒宁知非,再说多少句也是不会听。

“好,你先回去吧,还在长身体,要早些睡才好。”

燕双却犹犹豫豫,没有立刻回去,燕淮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燕双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手,下定决心般地开口道:“父亲,我以后会有同父异母的弟妹吗?”自从晨起莫名其妙蹦出来宁知非可能会怀孕的念头,他忐忑担忧了一整天,觉得要是不问出来,自己这几天都没办法睡好觉。

“不会。”燕淮哭笑不得,“除了你爹,我不会和任何人有孩子……现在可以乖乖回去睡觉了吗,大少爷?”

第7章 7书院

忙了一夜,宁知非回去以后到头就睡了,第二天醒来不出意外又是天光大亮。

宁知非胸口闷得厉害,着急起身想吐,还没能离开床榻,便被一条臂膀按了回去,倒进了结实的怀抱中。

燕淮不知何时来了小院,宁知非有孕后仿佛丧失掉了从前的警惕,夜里睡得沉,竟对此无知无觉。

感觉到怀中的动静,燕淮睁了眼,把怀中人圈得更紧,露出笑意,拿冒出些许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宁知非的脸。

“睡醒了?”燕淮刚刚醒来,嗓音还带着些许哑,慵慵懒懒的。

宁知非的恶心好像突然缓解了一样,再没有想吐的意思,缩在燕淮怀里,也不觉得热,小声问道:“侯爷今日得闲?”

“韦逸那外室没找到,仪鸾司和阳燧卫忙着找内鬼,陛下也暂时没有额外的吩咐,当然得闲。”夏天本来就热,怀里抱着宁知非,燕淮心里燥得难受,起了反应又不想白日宣淫,只得压着心头的蠢蠢欲动的念头去咬宁知非的耳垂。

宁知非觉得痒,脸贴在燕淮的脖颈处,伸手抱紧了燕淮的后腰。

他也有点想要,但前夜才弄过几次,今天再来恐怕伤了小主子,便忍住了,专心听着燕淮心脏跳动的声音。

宁知非喜欢听燕淮的心跳声,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父母还在,母亲得闲哄自己午睡时,轻轻拍在背上的手掌,觉得安心。

燕淮也喜欢与宁知非耳鬓厮磨的时刻,这种时候宁知非不会拘着身份,更不会有外界打扰,两个人只有彼此,燕淮想,自己毕生所求或许也不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