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落又羞又恼,拿顾星沉完全没有办法。
结果,白日又是一番折腾,直至太监总管肖公公登门拜访。
“殿下,要不您和顾郎君继续,我在前边稳一稳肖公公,让他多等一会儿。”秋画屏轻轻敲门,一直抿着嘴偷乐。
其实,秋画屏也只有这个调侃的大胆。
换作葛金枕,怕是要先听一听墙角。
“不必了,本宫要听戏!”慕容月落简直要羞恼成煮熟的虾子,特意拔高的嗓音,还透着一股娇软,令她越发气闷。
“殿下,要不您继续生气好了。今日的戏班子,被我特许了,可以放假休息,现在大概都出去玩耍了。”秋画屏咯咯笑道,尔后拔腿就跑。
她怕,顾星沉太狗腿子,替她家殿下,抢先砸出了枕头。
于是,慕容月落不听戏了,直接召见了肖公公,顺便一道喝茶。
一口浓浓艳艳的,芝麻盐笋栗丝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泼卤六安雀舌芽茶,她喝得很慢很慢,就是想听肖公公说故事。
肖公公是个人精,捏着兰花指,笑眯眯:“帝姬殿下,今早的登闻鼓,您也听见了吧,是宁王殿下敲的。宁王殿下说,太子殿下为了同他争夺袁家,蛊惑了袁家女袁朝玉。那袁朝玉是被猪油蒙了心,要死要活,都得嫁给太子殿下,做侧妃也愿意。因此,宁王殿下伤心欲绝,要敲登闻鼓,与袁家决裂。陛下说,这其中的纠葛,不存在冤假错案,喊宁王殿下回家陪妻子。可是,宁王殿下拧巴得很,道是不敲登闻鼓,就不能表明,他与袁家断绝关系的决心。陛下听了,不高兴,索性想请您进一趟大明宫,劝不劝宁王殿下。”
“不去。”慕容月落揉了揉额角,哈欠连连。
她是当真被顾星沉这个混蛋,折磨得睡眠不足了。
“帝姬殿下,宁王妃出自紫台宫,您说话,分量重。宁王殿下就算不看您的面子,也得掂量一下,您在宁王妃心目中的地位。”肖公公思索片刻,依然笑容满面。
“与本宫何干。本宫要的是,思南这辈子过得幸福。或许,二哥得罪了父皇,又得罪了大哥,日后只能做孤王了,说不定就会收敛嚣张气焰。这样,思南的日子更加好过了,毕竟她是从紫台宫出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慕容月落摆了摆手,示意秋画屏送客。
秋画屏见肖公公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干脆笑语盈盈地提醒道:“肖公公,你看看我们,哪一个夫君到了长安,不是入住紫台宫,即便是益州顾氏家主也得低头。唯独思南,嫁到宁王府,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殿下喜欢这样的状态才怪呢。”
所以,肖公公明白了,柔嘉大帝姬是巴不得宁王倒霉。
哎,做柔嘉大帝姬的心腹丫鬟,真是好命。
可惜,肖公公是不男不女的身子,下辈子得好好投胎了。
第511章 孤王
肖公公回大明宫,如实复命了。
周佑帝听后,简直要被气笑了:“她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么。”
“陛下,莫生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快尝一尝臣妾新做的大耐糕。”虢国夫人去紫宸殿的次数不多,这次是借着大耐糕的由头,打探一下消息。
她内心巴不得,宁王慕容泰清和柔嘉大帝姬慕容月落,都被周佑帝厌弃了。
可是,她不能评价宁王和柔嘉大帝姬。
她太清楚周佑帝的性情,不希望后宫干政。
“对,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就让泰清敲他的登闻鼓吧。”周佑帝拈起一只大耐糕,酸甜可口,眉头终于舒展下来。
其实,周佑帝是瞧不上太子的,手段太温和。
可是,宁王不省心,只知道围绕媳妇转悠。
至于柔嘉大帝姬,再怎么能干,也是个女人。
敲登闻鼓者,杖责四十,然后必须跪满三天三夜,即三十六个时辰,少一个时辰都不行。
慕容泰清当真是皮糙肉厚,只要有力气就不怕疼,哼唱了三天三夜的小调。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
卧槽,这是被柔嘉大帝姬感染了,也看上听戏了。
若是每个慕容皇室都只知道听戏,这大周天下,还有谁来打理。
周佑帝感到无比烦闷,索性不见慕容泰清。
既然敲了登闻鼓,按照流程,就三司会审。
不过,朝堂都是人精,不乐意陪着慕容泰清胡闹。
御史台不参与,刑部也不参与,只推出来一个大理寺。
好好的三司会审,变成一司会审。
所以说,大理寺卿的位置,也只能由王承安来坐。
王承安压根就不计较,这场闹剧。
“王寺卿,本王的要求很简单,长平侯府归他们,本王接出来外祖父外祖母,到宁王府住,陪一陪思南。反正,思南嫌弃宁王府太冷清了。那么,外祖父外祖母名下的商铺、田地、庄园,都要归属本王名下。对了,本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差点去掉半条命,那就多要一万两黄金。”慕容泰清不顾形象地捂着屁股,然后干巴巴地哀嚎几句。
咳咳,真是笑话,他慕容泰清,上阵杀敌,从来不知疼痛为何物。有一次,大梁猛将的长刀,穿透了肩胛骨,他硬是没有吭声一句。
“一万两黄金?你怎么不抢!”袁太康不得不与慕容泰清撕破了脸。
因为袁朝玉怀孕了,怀的是太子的骨肉。
“抢也可以,那就去东宫抢。”慕容泰清冷笑道。
这混账话,传到周佑帝的耳朵里头,有些哭笑不得。
他恐怕生的不是叉烧,而是土匪。
因此,周佑帝给王承安传了口谕,那一万两黄金,从私库出,宁王还是趁早同长平侯府分家,省得丢了慕容皇室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