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白影的一双璧人,哪怕脸上戴着昆仑奴的面具,外人看不见两人的容貌,但,黑衣女子身材高挑袅娜,周身自有一股冷艳且骄矜的气质,少年则是身材纤长秀美,一袭白衣纯美而楚楚,十分的般配。

哪怕只是站在人群中,也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特别是某个男子听见白苏苏的话以后,半是哀怨,半是娇嗔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妻主,就像是现代社会女朋友抱怨男朋友一样:“看看人家的妻主~”

这男子跟自家妻主感情融洽,如胶似漆,那位妻主也愿意宠着他,否则在女子为尊的朱雀国,他也断然不敢说出这般的话来。

那妻主听见自家夫君娇嗔的抱怨,抹了抹鼻尖儿,无奈道:“你想玩什么,我今天也陪你……”

听了那对夫妻的对话,宋雪衣与白苏苏相视一笑。

宋雪衣牵着女子的手,轻轻摇晃了下,似撒娇一般,某个称呼也喊得越来越熟稔,就好像两人已经做了许久的夫妻,小郎君与妻主一同在花朝节出来游玩,向自己的妻主撒娇:“妻主,我们去放许愿荷灯吧?”

美少年撒娇般的请求,白苏苏自然无所不应。

皇城朱雀大街的尽头,是一条名为般若的河。

眼下,般若河边也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许多百姓或者说男男女女在放许愿荷灯,约莫都是向上苍祈求良缘。

那一朵朵荷花造型的许愿灯,悠悠地漂浮在般若河面上,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宛如一片璀璨的银河带,承载着人们最美好的愿望,随波漂浮向远方……

般若河岸边,不少商贩支起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以及荷花造型的灯,女商人满脸笑容地迎来客往。

白苏苏牵着宋雪衣的手,走到一家卖荷花灯的摊贩前,女商人见两人的穿着以及十指紧扣的手,连忙笑盈盈地迎上前来,道:“这位女客与郎君是打算要放荷灯许愿吗?”

郎君,在朱雀国一般指已经嫁人的男子,且一般指正君。妻主明媒正娶的那种。

未婚的男子在朱雀国一律被称作公子。

那一声“郎君”,听得宋雪衣耳尖发烫,但,他却并未跟女商人解释说,他还不是郎君,对方叫错了称呼。

白苏苏一笑,“算你有眼光。”

这句夸奖,也不知是在夸女商人看出两人要放灯许愿,还是因为那一声郎君。

女商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位金枝玉叶的身份,于是也不跟她客气,脸上盈着笑容,扬起下颌道:“当然了,鄙人也是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客人你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贵人,而您身边儿的这位郎君,一看就是个绝色美男子,您二人定然是如胶似漆,恩爱不离的!”

这几句话,说得宋雪衣面红耳赤,什么‘如胶似漆’、‘恩爱不离’的啊,对养在深闺未出嫁的美少年来说,还是太过大胆、直白、露骨了。

宋雪衣抿起唇瓣,他脸上戴着昆仑奴面具,看不见容颜与表情,但,白苏苏只不过眸光一转,就瞥见少年红得仿佛快要滴血的耳尖。

白苏苏挑起红唇,娇娆一笑,一只手牵着美少年,所以只能单手解下黑色衣裳腰间的钱袋,扔到女商人桌上,道:“借你吉言!给我与郎君准备两份笔墨纸砚,我们要亲自祈愿!”

“好嘞!”女商人收下钱袋,虽然没有立刻打开看,却也知道里面的银钱定然不少,用手掂起来都是沉甸甸的,脸上原本八分的笑容,顿时升级成为十分,她眉开眼笑地迅速准备好笔墨纸砚后,就非常有职业操守地站到一旁去,不去看这两位出手阔绰的客人祈的什么愿望。

若是碰上了不会识字书写的普通百姓,女商人还可代劳一二,但,这二位明眼人一看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贵人,她还凑过去,那就叫不识趣儿了。

白苏苏和宋雪衣分别站在长桌的一端,中间相隔着约莫一米远的距离,两人面前都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物。当然是比不过公主府里的宣纸徽墨湖笔的,但,在此刻此景中,它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提起狼毫笔,不近不远地望着那人万千璀璨灯火下的眉眼,在纸下一笔一划书写的都是关于那人的期盼,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华光流灿起来。

宋雪衣写:

【愿殿下一生长乐无忧,愿吾与殿下百岁相守】

想了想,宋雪衣又划掉后面那一行。

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比起跟殿下相守百年,他宁愿期许殿下一生长乐无忧。

就算不能够相守也没有关系。

只要殿下好好的在那里。

永远华光璀璨,矜贵尊崇的活着,不必因任何人令她折腰低头。

就足矣。

那他这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因为……

原本这段欢愉的时光,就是他偷来的啊。

他的父亲就曾经告诉他,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所以,即使他那位英明神武的镇远侯府母亲,爱重他的父亲,父亲也会给母亲纳娶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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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常乐。

宋雪衣觉得自己如今已经足够快乐。

他什么多的都不求了。

真的。

为了让祈愿更真诚一些,不让天上的神明发现他曾经有过‘二心’,许下过两个愿望,所以,宋雪衣又将那张有过划痕的纸张给揉成一团,收进左手手心,用右手提笔重新写了一遍。

女商人看见少年动作,当然也没有跳出来说,你把我的纸张给用多了这种话。虽然纸在古代社会比较金贵,不论哪个朝代,男尊国还是女尊国,供养一个读书人出人头地,都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情,但是纸张再贵,也最多一钱银子一刀,而白苏苏给她的那只钱袋里边儿,女商人约莫掂了下重量,起码三十两银子不止。

仅仅浪费一张纸而已,女商人的心眼还没有那么细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