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这真的是她的声音吗,怎么那么奇怪,哥哥会发现自己的奇怪吗?

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一日未能彻底尘封,她就得时时刻刻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这句话奇怪吗,那个表情奇怪吗?

四年来,有关于方继亭,这竟然是她想得最多的事。

方继亭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们怎么都这么关心这个……我可能过几年,读博再说吧。”

陈婉琴还在一旁絮叨着:“唉哟,你还不知道,读博就更没时间找了……到时候我还得你们两个一起操心……”

方宁将耳朵贴在车窗上。

近处的,远处的,杂乱无章的鸣笛声都仿佛有了韵律。

耳廓被太阳烤得热热的,陈婉琴的声音渐渐模糊远去了。

而她像是初蒙大赦的犯人般,贪婪地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手去触摸着阳光。

还有几年,还有几年。

是一个遗憾却又圆满的时限。

遗憾是因为,她已经逐渐明白,并且快要接受:不管多少年,哥哥都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他总有一天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和一个漂亮或平凡的女孩生一个宝宝。即使不会,就算他一辈子不结婚,也照样轮不到自己。

圆满则是因为,她想,她还有充足的时间给这段孽生出来的情感画上一个句号。就算现在还不行,可是一年两年三年,或者再久一点,她总会有一日能够降伏心魔,然后过完正常且平凡的余生。

如果没有这样那样的限制,她一定会像绞杀藤一样将方继亭缠紧,让他再也跑不掉。

可是她不会这样去做,她再不会像十三四岁时那样莽撞地横冲直撞了。

那样实在是太孩子气。

方宁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成熟。

高三成人礼的时候,跨过那道巨大的鲜花拱门也没能让她有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的实感。

直到今天,当她能够平静地想到几年后的时候,她觉得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成人礼。

成为一个大人,就要明白一些规范,并且学会一辈子都不去突破这些规范。

可是,成年就一定意味着妥协、衡量,甚至是害怕吗?

她又开始不确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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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吃完晚饭没过多久,方继亭就又回燕大了,说是有小组合作的项目需要去讨论。虽然已经是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可因为他修了双学位的缘故,也总是匆匆忙忙的。

不过走之前,他对方宁说了之后两天都会去送考。

高考的那两天并未给方宁留下太深的印象。

她只记得第一天出门时,装修队正准备开工的小哥约莫是记得西瓜的人情,笑眯眯地祝她一切顺利,那口白牙在黝黑脸颊的映衬下闪闪发亮。考完数学后,她捂着耳朵冲出考场,却还是不小心听到了最后一道选择题的答案――似乎是蒙对了。持续两天的烈日骄艳,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有最后一门英语考试时,那场突至又骤停的阵雨。

出考场时,八中校门前的地上坑坑洼洼地积了些泥水。但家长、老师,甚至还有手里抗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还是在门口拥塞得水泄不通。

方宁跟着人流走出来,再往外一些走到文具店门前那棵枫树前。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在那里如约等待着。

陈婉琴和方行健笑着用手机拍她,方继亭则递来一瓶她最爱喝的柠檬味水溶c。她伸手去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还带着水雾的指骨,冰凉而纤薄。那种感觉顺着指尖,想要一点点爬到她的心里去。

方宁心里忽然就有些慌张,匆忙拧开瓶盖仰头往嗓子里灌。

“咳咳……”因为喝得太急呛到了,她一下子咳得脸颊通红。

方继亭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轻拍着:“喝慢点儿。”

她背部的肌肉颤动着,柔软、脆弱、温暖而有生机,暖着他因攥了太久冰饮而失温的手。

这几年来,他尽量避免着和她的一切身体接触,可掌纹合上那块突出的脊骨时,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四年前……不能再想了。

于是,当方宁稍微缓过一点时,他就即时把手收了回去,没再多说话。

一直到坐上方行健的车,他才又开口:“终于考完了,好好放松几天吧。”

方宁“嗯”了一声,他问她:“还有半个多月就是大人了,想要什么礼物?”

她一怔,才想到6月30号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她都几乎忘了自己的生日,也一时想不到有什么想要的,沉硬了一会儿才说:“我这两天想想,想到了告诉你。”

方继亭说好。

折腾了两天,没人有力气做饭,方行健就开车停在了离家不远处的一家本地传统餐馆前,点了几个方宁喜欢吃的菜,算是简要的庆祝。

吃饭时,大家都很默契,没有人提起考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