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寒川的秘书。
杨炫放心地走了出去,那人大概三十岁上下,寸头衬得原本柔和的五官多了一分硬朗,这人在看到杨炫时吓得浑身一颤,“小、小少爷也在这啊。”
杨炫无语。
他和这位孙秘书其实没什么交情,只是在杨寒川身边见过三次。第一次见面以为他是杨寒川新交的女朋友,抄起花瓶打破了他的头,把人送进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后来被告知其实对方是个男人,只是身材太瘦,五官太柔,看起来像个高挑的女孩,杨炫觉得不怪他误会,谁让他当时留着长发还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揪揪!第二次不小心撞到了孙秘书,他怀中的花瓶不慎摔碎,据了解这花瓶是唐朝的古董,是某高官转交给杨寒川,又由杨寒川转交给孙秘书要送给杨哲的,其实这也不怪他,谁让孙秘书不看路!第三次是杨炫在杨寒川办公室里玩篮球,篮球不小心脱手砸在了门边半人高的花瓶上,正巧孙秘书开门进来……又正巧他是弯着腰拖着两箱A4纸进来的,花瓶正正好好砸在他的额角上,顿时鲜血直流。其实这更不怪他,谁让孙秘书非得弯着腰进来!
他不清楚的是,后来孙秘书因此剪了寸头再也不留长发,看到花瓶就想到杨炫,一夜之间将家里的花瓶全都送人,提到花瓶就ptsd了。
孙瑛环顾一圈,看到病床边的桌子上有一个小巧的白色花瓶,默默离远了,站在床尾屏气凝神,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这小祖宗一个不顺心抄起花瓶给他一下子,这下连救护车都不用喊了,直接原地抢救了。
杨炫走到床边说:“你既然忙着,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杨寒川低着头看文件,闻言道:“不行。”
杨炫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我昨晚一直没有睡好,补个觉也不行?”
孙瑛惊了,小祖宗这是抽什么风了?往常都是“哥哥”“哥哥”喊得腻人又亲热,现在怎么对他哥那么不尊重了。
他猜测可能是两个人吵架了,于是将自己缩了起来,更不敢吭声。
杨寒川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对方俊俏的脸上充满了不耐烦和嫌恶,眼下的乌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又低下头去看文件,翻了两页后很快蹙了下眉,“孙瑛送他回去,睡醒了来医院。”
“哦。”杨炫再次翻了个白眼。
孙瑛不敢违抗老板的命令,战战兢兢跟着杨炫走了,一路上孙瑛大气都不敢喘,等车子驶进家门时,杨炫突然开口问:“你老板是不是脑子有病?”
孙瑛:……?
他尴尬一笑:“小少爷真幽默,杨董绅士温柔,哪里像额……有病的。”
“幽默你妈。”杨炫扭过头去盯着他,食指在太阳穴前晃了两圈:“我认真的,他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孙瑛尴尬恐慌极了:“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你知道个屁!”杨炫气得让他原地停下,下车后重重摔上车门:“滚滚滚,看你就烦!”
他大步冲进别墅里,进了杨寒川房间就开始翻找自己的手机之类的随身物品,可什么都没找到,又将别墅翻了个底朝天,最终一无所获,唯一能通话的只有座机。这座机估计连着杨寒川的手机,一拨出去对方就能收到提示。
杨炫泄了气,瘫倒在沙发上,后脖颈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什么,脱下上衣,摸了下后领的位置,翻出一枚小小的黑色纽扣一样的追踪器。
妈的。
将空调温度开到最低,冷静下来后他终于发现自己的逃跑计划实在是太过愚蠢了,假如没有抓住他,或许现在夏一灵等无辜的人已经遭了秧。他不敢冒险了,只要熬过这两个月,回到连城,回到他老子身边,杨寒川就不敢怎么着他了。
他不是那种受到挫折就一蹶不振的人,他天生就长了反骨,别人让他往东他非得往西,即使被杀人犯追到了死胡同,他也会转过身来和杀人犯互殴一场。
他惯会作死。
杨炫看着天花板,眼珠子一转,打开电视换了无数个台,记下几十串电话号码。
“喂?是老陈家膏药吗?给我来十箱膏药,地址是……到付。”
“我要十箱黑芝麻丸……要这么多干什么?关你屁……家里有个年迈的哥哥需要养发。”
“一百盒钙片,我哥年纪大了骨质疏松,需要多补充营养。”
“你们家提高智力的药管用吗?是这样的,我哥他四十岁好像就有点痴呆了……”
病房里的孙瑛想笑又不敢笑,病床上的手机中正传出杨炫的声音,这是他拨打的第三十通电话,“你们这黄金镶钻手机老年人能用吗?我哥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
对面女孩甜甜说:“我们这一款是专门为老年人服务的哦,大号字体很清晰的~每个按键上都镶有一颗价格昂贵的南非钻石,不过本公司周年庆,原价18888现在仅需要188就能拿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杨炫豪气道:“好!给我来十部手机!”
那女孩也激动大喊:“好的先生,先生大气!”
手机里许久没传来杨炫的声音,大概是拨完了所有电话,杨寒川此时已经看完文件交给孙瑛,孙瑛憋着笑走出病房,一出去就无声狂笑了起来。
病房里的杨寒川揉了揉眉心拨通了家里的座机,“乖乖,你不困的话就来医院。”
杨炫哼笑一声:“睡了,别打扰我。”
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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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威胁与试探 章节编号:7093033
被关着的这半个月里,杨寒川几乎整日忙于工作,就连在医院里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不过杨炫巴不得他一直忙下去,非常想把床搬到他的办公室里,让他天天吃在公司,睡在公司。
他十分厌恶每天杨寒川回来时自己就要淫荡地跪在他的胯下为他口交,口腔里时时刻刻都充斥着恶心的味道,以至于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来到京城半个月,他瘦了十斤。
他天生反骨,杨寒川想将他调教成一个骚货,他偏不要,他宁愿去死。
死在他眼里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杨寒川今日回来得早,下午六点钟就回了家。杨炫是被他一巴掌拍醒的,他迷迷糊糊揉了两下屁股,眯着眼睛不耐烦地瞪着他:“你有病啊?”
一套黑色的西装盖在了他的脸上,头顶响起杨寒川冷酷的声音:“换上。”
杨炫的嘴唇动了几下,无声吐出一句脏话。他心里骂骂咧咧的,背过身去换衣服,心想杨寒川应该是要他带去参加宴会,他哥对他做了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他在宴会上推倒个花瓶,装疯卖傻拂他哥的面子,应该不过分吧?
他突然期待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噙了一抹笑意,心里哼起小曲儿,兴致冲冲地上了他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