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黑色的斗篷,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余首辅,别来无恙啊?”

奸细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站在窗外的傅景,感觉这声音就不该是从正常人嘴里发出来的。

“你是谁?”

余柏良全神戒备起身,随手把余夫人拉到身后,他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黑袍人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他究竟是谁?

“余首辅不必慌张,洒家是五殿下身边的明公公。”黑袍人抬手将罩在头上的 黑布掀开,露出一张白得过分的脸。

余柏良震惊地看着明公公:“你、你不是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吗?”

明公公哈哈大笑:“假死而已,余首辅,那时洒家也是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才使出的金蝉脱壳之计。”

余柏良脸色微沉:“这么说,这二十年来,你一直都在五殿下身边做事。”

“对。”明公公得意一笑:“首辅大人,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洒家今日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要救令郎,只有投靠五殿下。不然,令郎危也!”

“是、是你们陷害我儿子!”余夫人愤愤地怒视着明公公,恨不得上前将他碎尸万段。

“余夫人,别激动。”明公公似笑非笑道:“没有人陷害令郎,我们只是想跟余首辅做个交易而已。”

“况且,如果余首辅愿意辅佐五殿下登基,这些误会又何至于发生?说到底,还是余首辅自己不懂事,”

余柏良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说吧,五殿下要微臣怎么做?”

明公公听见余柏良自称“微臣”,顿时大笑不止:“哈哈哈,洒家就说,余首辅是一个善于审时度势之人。”

“这是五殿下给首辅大人的东西,请首辅大人明日早朝时,把这呈于陛下面前,即可。”

“大人是要顾全与太子的君臣之义,还是要救令郎的命,自己看着办啊!”

明公公说完,将一包东西往书桌上一放,转身甩袖离去。

余柏良顿时就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

余夫人伸手去摸那包东西,却被余柏良拦住:“夫人,这些东西,你就别碰了。”

余夫人收回手,转身对着余柏良跪下去:“大人,求你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救救朗儿吧!”

余柏良用力把余夫人拽起:“夫人,你先出去,让我想想,再想想。”

余夫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书房,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余柏良坐了许久,才打开包裹,只见里面全是一封封信件。

第334章 :假证据

余柏良知道这些信件里不会有好的内容,但是当他看了内容之后还是气愤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茶杯都震到地上砸碎了。

“华天睿,你怎么敢如此污蔑太子殿下!这些东西,要是经我的手交出去,假的证据都变成真的了。”

余柏良站在书桌旁,紧紧捏着手中污蔑华天翊的假证据,浑身都在颤抖。

一边是自己忠心耿耿追随的太子,一边是最爱的小儿子余朗的性命,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左右为难。

余柏良自言自语:“如果,如果有一个两全之策就好了。”

须臾之后,他却悲凉地笑出声:“自古忠孝难两全,朗儿,看来这次爹只有牺牲你了。”

余柏良下定决心后,一脸坚毅,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烛火上。

“首辅大人,不可。”

傅景在确定余柏良是不会出卖太子华天翊时,才推开门走进去。

傅景揭下隐身符,露出他那张俊美坚毅的脸庞。

余柏良见有人进来,大吃一惊,等他看清是傅景后,才松了口气,惊喜地问:“二公子,你怎么来了?不,二公子,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来我这里了?”

“首辅大人,我已经脱离险境,并且去了兴义府一趟,还看了余朗师兄。”傅景简单地把兴义府发生的事情给余柏良说了一遍:“师兄太过正直,宁愿呆在大牢里,也不愿意跟我出来。”

“你、你真的见了朗儿,他还好吧?有没有受酷刑?”余柏良一听说傅景见过余朗,赶忙打听余朗的情况。

傅景体谅老父亲余柏良的心情,耐心地给他说:“师兄目前还没有被酷刑折磨,不过内力在流失。我怀疑是有人给他下了药,已经给了他解毒的丹药。”

余柏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傅景,你赶紧去兴义府,就算是绑也要把他从大牢里绑出来。”

“五皇子既然能伪造这么多污蔑太子殿下的证据,他就能伪造更多这样的东西给其他人。”余柏良说道:“明天我没有交出这些信件,肯定会有其他人交。”

“我怕殷君佑狗急跳墙,你告诉朗儿,什么也没有性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让他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证据我会仔细去调查,一定会还他清白的。”

“首辅大人,我话还没有说完。”傅景面色凝重道:“我在兴义府查探时,发现冯雪、杜珍、琴娘、江晓慧四人的闺房都似乎很久没有住人了。”

“而这四家,都只有一个女儿。他们的父母却都在说,他们的女儿进了五皇子府,成了华天睿的女人。”

“巧的是,我刚刚去探查了五皇子那里,发现他身边几名女子的名字与兴义府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相同。此事太过蹊跷,特地来问问首辅大人是否知道一点线索。”

“你是怀疑那四名女子并没有死,死者另有其人?”余柏良眼睛一亮,“如果这几个女子并没有死,而是被送入了五皇子府,他们却费尽心思演这么一场大戏栽赃陷害余朗。”

“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我!”余柏良想到这种可能,“老夫是忠心耿耿的太子党,他们想用朗儿威胁我,让我心甘情愿为他们做事。”

“呵呵,污蔑我儿奸杀女子,又以此来威胁我为他们做事,五皇子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余柏良看着手中被烛火熏黑一角的信件,问傅景:“二公子刚才拦着我烧掉这些东西,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