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你办事有分寸。去本宫的?私库里?取下东西备成两份,亲自送到襄王宫中去。”贵妃特意嘱咐道:“切记,不要失了礼数。”
“是,娘娘。”
襄王殿中,襄王侧妃的?尸体被?几个内侍抬出了殿,和问询匆匆赶来的?皇后在殿前撞上。
皇后见?到襄王侧妃衣不蔽体的?身子,上面全是伤痕,生?前姣好的?容颜狰狞无比,一瞧便?知是被?凌虐致死。
皇后吓得险些晕过去,被?宫婢们扶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问:“她是……她是怎么?死的??”
内侍提心吊胆道:“回皇后娘娘,是、是襄王殿下……”
“住口”皇后打断内侍,脑海中快速的?为襄王寻找开脱之法,“她是不守妇道,与?人通奸才被?奸夫□□至死的?……谁敢在外面多嘴半句牵扯到襄王殿下,本宫一定诛她九族!”
一众内侍吓得直哆嗦,皇后又派了心腹跟着他们去处理尸首,这才走进内殿。
殿内名贵药材撒了一地,宫娥个个衣不蔽体的?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子,见?到皇后便?如见?到救星一般,哭喊道:“娘娘,救救奴婢们罢……”
皇后立刻派自己的?人捂了这些宫娥的?嘴,掀起床帐,见?那床榻上满是血迹,又一个宫娥赤条条的?横死在被?褥间。
赫连殊面目狰狞,将刀从宫娥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愤恨的?看向皇后,“母后难道也是来嘲笑我的吗?”
皇后忍住作呕的?欲望上前,质问道:“殊儿你疯了吗?”
“你好不容易平安回到魏国,怎可如此暴戾行事?要是让你父皇知道他该有多么失望!你将来又如何能入主东宫之位?”
赫连殊听完更?是目眦欲裂,“东宫之位……父皇……这些和我还有什么?干系?有什么?干系!”
他一脚将宫娥的?尸体从床榻上踹下去,“滚!全都给本王滚!”
“带着那些补药一起给本王滚!”
皇后吓得连连后退,在一众宫人的?搀扶下逃也似的?离开赫连殊的?寝殿。
赫连殊走下床榻,踩着宫娥的?尸体,抓住一个趁乱逃走的?宫娥,将她一把拽回来按在地上,“这些补药是谁送来的??究竟是谁!”
宫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多、有许多娘娘和皇子都送了补药,贵妃和、和芙蕊公主也送了……”
赫连殊咬牙切齿,“芙蕊公主……”
他被?殷骁当众阉割时?,芙蕊公主也在,她定是故意送补身子的?药借此来嘲笑他成了阉人。
赫连殊双手掐住宫娥的?脖子猛地收紧,宫娥越挣扎他便?越用力,“芙蕊好一个芙蕊,连你都敢来取笑本王了!”
直到宫娥被?拧歪了脖子断了气?,赫连殊气?喘吁吁地将她丢开,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药材不管不顾的?往嘴里?喂,表情时?而怒目圆睁,又时?而边哭边笑。
他比赫连欺早两日回到皇宫,但?父皇却对他不闻不问,可今日赫连欺一回到都城,父皇便?马不停蹄地召见?了赫连欺,流水似的?封赏送进赫连欺的?重明宫,将他这个襄王衬得一文不值。
赫连殊把药材硬生?生?的?咽下喉咙后,又伸手去摸他的?下|体,那里?仍是空荡荡的?。
他站起来,疯狂的?将地上的?药材全都踩烂,颠三倒四的?念念有词:“本王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拜父皇你所赐……是父皇你把儿臣逼上绝路的?,都是你害我的?……”
这日之后,襄王便?闭殿不出,皇后对外称襄王得了重病身体抱恙需得静养,谢绝了一切的?拜见?。
两日后陆乩野出宫,以探病之名亲自拜访越国公府,问候舅父陆蒙大将军。
陆家人早早地便?在国公府门前候他,越国公更?是对此极为上心,待见?到陆乩野后有意与?他这外孙多谈几句话?,都被?陆乩野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祖孙间的?寒暄堪比外人般生?疏,陆乩野更?是无意和陆家人亲近,公事公办道:“带我去见?舅父。”
陆长廷盼星星盼月亮才终于把陆乩野盼来,连忙领着陆乩野单独来到陆蒙的?院子,将连同越国公在内的?陆家人都请了出去。
陆蒙缠绵病榻,陆长廷没将陆乩野请进卧房,反而领着陆乩野来到了陆蒙的?兵器库。
陆乩野前脚刚踏入兵器库,迎面袭来一阵刚劲的?枪风,他凌厉的?眉眼一挑,身形佁然不动,任由那枪风直抵他咽喉,不偏也不躲。
“听闻舅父重病,我才来探望。”陆乩野声无起伏,丝毫不被?面前即将取他性命的?阵仗唬住,“但?我看舅父枪风刚猛依旧,看来即使患了重病,舅父也早就?痊愈了。”
陆蒙举着长枪依旧吐息均匀,面上毫无病色,“阿圻,你舅父我这病乃是心病,非药石可医。”
陆长廷在旁急得不行,“父亲,我们相邀阿圻前来可不是为了刀剑相向!”
陆乩野拨开面前毫无杀气?的?兵刃,“既然不是来取我性命的?,莫非是让我来医治舅父的?心病?”
他施然走进兵器库,和陆蒙擦身而过,“不过舅父这装病的?伎俩委实拙劣直白?了些。”
陆蒙眉头皱起,“我会装病还不是拜你所赐。”
陆长廷忙将兵器库的?大门关上,回头见?陆乩野旁若无人般的?赏弄刀枪剑戟,漫不经心道:“若不是我推波助澜,舅父现在仍孤身在那边关苦寒之地,又怎会有今日的?阖家团圆。舅父该多谢我才是。”
“阿圻,你想削陆家的?兵权置陆家于死地,可是因为憎恨陆家没在萧家灭门时?向萧家伸出援手?”陆蒙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要是如此,陆家的?确罪有应得。”
陆长廷又道:“陛下害了姑姑一辈子,又污蔑姑父是通敌叛国的?罪臣,阿爷却守着对赫连氏的?愚忠不肯忤逆陛下。这件旧事的?确是阿爷的?错,陆家的?错,但?与?你我二人同辈的?陆氏手足们又有何错?”
“你真的?想将我们这些血亲送上断头台,为姑姑和姑父谢罪吗?”
陆乩野神情微敛,喜怒难辨,“长廷,你几番遣人来寻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等事?”
“我和父亲都只是想求得你的?宽恕,还想请你对陆家高抬贵手。”陆长廷大袖一挥,对着陆乩野双手作揖,“阿圻,我们是血脉至亲,若你愿意冰释前嫌,越国公陆府一定鼎力相助,将你迎上皇位。”
陆乩野嗤笑道:“皇位?这便?是越国公府唯一的?筹码?”
陆长廷当下心思百转,他以为只要陆府在夺嫡这事上表明态度,站在和陆乩野同一阵线,陆乩野即便?再怨他们也应当不会拒绝越国公府的?助力。
可现在陆长廷探他的?口气?,怎么?听他都像是不满意这个筹码。
陆长廷深思熟虑道:“阿圻,你应当知道陆家满门忠心耿耿,对大魏绝无不臣之心,你想我们如何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