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知道这一趟能见上好几号大人物,尤其这位,一个个都攒足了心思争上游。

结果玩这几天也看明白了,包括下午在泳池发生的事,便一个个就早早收了心思。

但心里不太痛快是肯定的。

便有人跟着拱火道,“是,我也听见了,这小弟弟好像是说认识的,还叫了声学长呢……呀,段先生,捏人家干嘛,随口一说……我错了。”

付矜垣身边的少年开始不安,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有些忐忑局促,愣愣道,“是不是,说错话了……”

付矜垣很是温柔怜惜,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会。”

见他跟着演上了,身边的旧友觉得无语,没忍住斜着眼看他。这家伙眼睛里的戏谑藏都懒得藏,看破不说破,也是半斤八两,畜生一个。

少年放下心来,淡淡一笑,“我就说……刚刚确实听见了啊。还和付先生讲,以前一个学校的,两个人不是老同学吗?还以为我记错呢。”

话一出,窃窃私语声更大。

他是嫉妒,这又没什么好遮掩的,但这几天相处下来,不知怎么的,他开始有点恨。

殷姚所受的屈辱,是他求之不得的机缘。

其他人也是一样吧。

虽鄙夷故作清高的,但更厌恶真清高的。

殷姚这番作态,看得他直犯恶心,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替多少男人在牌桌上讨彩头,怎么衔个牌,就像是要了他命似的。

一抬头,看见付矜垣眼里还是含笑,对他没有任何不满,心里一喜,更是腰杆硬了些。也是,两句话挑拨一下,又不是害他,能怎么着。

殷姚有些骑虎难下,只缄默不语,很怕严琛又意气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如果政迟生气……

政迟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严少爷当年真和姚姚有同窗的情谊。”

“……”

姚姚……?

按照严琛祖上红到发光的家世,虽然是三代,但后台够硬,在这自然不低任何人一头,便冷硬地回了句,“对。而且关系很好,我们两个当时一整年都住在一起,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照顾。”

殷姚将头扭过去,只当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

“怎么。”严琛拧着眉,又说,“虽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你能不能先放开他,姚……殷姚明显不愿意,看不出来吗?政董这个身家要什么人没有,怎么也玩起强人所难这一套了。”

说完,室内一片寂静,连窃窃私语都没有了。

政迟思衬着,点了点头,“你说得是。”

殷姚恨不得将耳朵缝起来,听见这一句,一愣,轻轻抬起头,不知道政迟是什么意思。

政迟自然地流露出上位者视下时惯有的宠溺,目光渊深,温厚地笑道,“我也觉得,我实在是强人所难。”

殷姚心中却浮起不安,手攥起来,“我……”

政迟说,“家父与严老先生有过些交情,虽然来往少了些,但既然有缘什么时候交际都不晚。”

严琛不解,“什么意思。”

“我确实很喜欢姚姚。”政迟笑道,“既然严少爷想要,那我就忍痛割爱。让你带走他,怎么样。”

这话一出,殷姚看着政迟的眼睛,周身血抽凉,如坠冰窟。

“什么?”

“不想去?”政迟温和地看着他,眼里却冷,说的话也残忍,语调像是在哄着,“老朋友叙叙旧。严少爷腻了,你再回来,怎么样?”

殷姚只跟着话,喃喃道,“再回来……怎么样……”

腻了,就再回来……?

什么啊。

这是在说什么。

殷姚红着眼,嗓音嘶哑,“你把我……当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对政迟说这句话。

觉得眼睛很疼,干涩地睁大,却一滴泪都流不下来。

算是从小就爱哭的人,也不坚强,不爱吃苦,受了委屈就那么轻易落泪。

为什么现在哭不出来了呢。

政迟的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手似乎要抬起,却并未有举动,他没再看殷姚,而是问,“严少爷,怎么说?”

严琛原本还有些迟疑,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是什么不对劲,这一再问,就点了点头,“那当然好。”他没有看见殷姚的表情,只干脆地俯下身,伸出手,像是要直接把人捞起来的样子。

一碰到着冰得吓人的身体,殷姚没有任何抗拒,完全如布偶一般,恍然如梦,又或是无所谓谁将他带走。

严琛顿了顿,还是捞起他的腿。

此时却听见咔哒一声,严琛觉得额头触到什么冰凉的物体,身体一顿,没有抬眼,只说,“政董这是要反悔吗?”

“开个玩笑罢了。严少爷怎么不把话听完,真是急色。”政迟笑意不改,轻描淡写地说,“是说忍痛割爱,总有条件要讲。”

严琛松开一言不发的殷姚,站起身。那把精巧的小雏鹰并未上膛,也不像是填了弹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只是个‘玩笑’。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