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肥?你说我肥?你知道我花了多久练出来的吗!”那人呸道,“妈的那贱货,别让我再遇到,我活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种气,你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

“他说我长了一张被人泼酒的脸!”

其他人哄笑起来,有趣道,“听上去很辣。”

“闭嘴吧!”

几个外国人一进卫生间,声音顿了顿,有人说,“这地上有个醉汉躺着。”

“管他的。”红发男人泄愤似的用皮鞋踢了踢他,“这黄猴子醉死了。”

同行的人嘲笑,“你就是个种族主义者。”

“别装了,你们也……嗯?”红发男人突然停下来,眯起眼睛,看着最里面的隔间,“好像有人在那儿。”

痛快放水的几人满不在乎地说。“卫生间有人很奇怪吗?心虚什么,谁叫你口无遮拦。”

“我他妈说的不是这个!”他生气地吼了一句,又疑虑地望向那边,“总感觉有人。我过去看看。”

“随便你……”

殷姚抱着男孩,脸色难看地躲在最里面,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小孩似乎也明白,不用殷姚提醒,也安静地趴在他怀里,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听到外面那人一步步走过来,男孩发不安地发起抖,殷姚虽然心心里也是十分慌张,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抚着他,用气声说,“嘘……别怕……”

还没说完,虚掩着的门被啪地一下打开,殷姚身体一僵,抱紧怀里一动不敢动的男孩,冷冷地抬头看过去。

那男人背着光,身上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哈……”

他眼里带着近乎残忍的笑意,撑着门框,咂了咂嘴。“啧啧……”

摸了摸下巴,他弯下腰,抬高声调,调侃道,“老天爷,乔!拉尔!尿完了就快过来,瞧瞧这是谁?”

Part 1 番外 二叔(中)

政药前几年出的那事,业内都有所耳闻。

先代分家明确,传统的归女子管,改革的归男子管,为行方便新药科研与设备都在海外,中医药则定在家里。平时各顾各的,偶尔也会竞一竞大头,向来不怎么起直接冲突。

政月是政迟叔父的独生女,和政成凌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她是个打生下来就是个搁在双亲掌心当夜明珠疼宠的心头肉。

不论这十足的底气,自己也是个有本事有风采的,长大后,名正言顺接下另一头,营做得风生水起,在当今依赖新医药的世况下也能打个平齐,因此人人敬畏。

打小这辈里,她算数一数二的权首。

表面同那头好似分庭抗礼,实际上,二人从小关系挺好。

凑一块恶事做了不少。

也都是聪明人,懂得避祸找顶,基本上家里亲戚孩子都被狠狠折腾过。一个明着闹腾的猴王,一个看不透心思的笑面虎,偏偏成大事就得靠这号奇人,于是长久经年下来,长辈对此也都无可奈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翻天就行。

如今……那场风波草草了结,政迟回来修养,老大被赶得下落不明,家里现在,明摆着,就是这二位说了算的。

虽然并未张扬,但这接风洗尘的大宴还是从下午摆到了夜里,晚餐包了顶楼一整层,各行各业能来的都来了,最底下不开放的区域里,刷刷停满了不带牌也不带标的黑底小轿车。

俨过了凌晨,一顿饭吃到现在皆是十分尽兴了,果盘浓茶上了一波又一波,陆陆续续就有熬不住请辞的,一一拜别之后,也有不少人在,打打牌聊聊天,亲近的说说体己话。

“你不累吗。”付矜垣烟抽得头晕,看了眼表,“又不急这一时。你刚回来过得是美国时间,我可不是。”

政月一手玩着两颗玉骰子,一面专注地看牌,随口道,“困了就回去。”

“那我走了。”

“欸,干什么这是。”她一拦,“清主了,走什么?把这轮打完。”

付矜垣愈发头疼,这几人也不知是在较什么劲,人走光也不演了,一轮没三个小时绝对下不来,只一摊手,“请假出来吃零花钱的,我没筹子啊。”

政月不作声,将自己抽屉里写码数的纸头推过去,足足三叠,打得不大也不小,一柄咕十亿,这一堆全推下去,恰好是她今晚的战果。

面前堆了座蓝金相簇的小山,付矜垣觉得自己表情应该很像流汗黄豆,抽着嘴角求饶道,“……我真累了。姐。”

政迟闲笑道,“我不回来没人陪她双升。”

付矜垣说,“那你再回去。”

这回没人理他,都安安静静看牌,一边陪坐的几位政药各企总裁也演没听见似的,要么闲聊要么叫果盘茶水,稳着自己那五六十岁快猝死的精气神儿,氛围恰好,其乐融融。

只有他被拉来打牌凑数的小秘书,谨慎地举着牌面,闻声便抬起头,一板一眼地说,“您确实是该回去休息了。”

付矜垣心中宽慰,把牌一撒,抻了抻腰,懒懒一笑,“……两个狗东西,瞧见没有,这才是会疼人的。”

小秘书点点头,“您早上有场约谈,下午没什么事,后天去外省下视,我定了晚上的航班。”他看了眼时间,“您现在回去,还能再睡两三个小时左右。”

“……”

政月扫视一眼周围,见手下人难掩疲色,也收了手,对政迟说,“我看你是不急着走,改天可以回一趟宅子,长辈想见就见,不愿见在我院里待着就行,我也好久没摸麻将了,叫上你带回来的几个,痛痛快快打几圈。”

政迟虽不见疲倦,但兴致不高,“再说。”

付矜垣奇道,“老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有瘾。”

凑过来收拾的老心腹笑着插了句嘴,“算是吧,小姐没别的爱好,就好玩这些,小时候在饭桌上,跟着长辈,牌九茶杆骰子不离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