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娅打了个哈欠,“生日礼物,”

“现在可以给我吗?”梅清尘伸手,露出半截赤|裸胸膛。

莫娅移开目光,“大后天不是你生日吗?就两天。”

“不准备过了,后天开学就高三了,等高考完再说吧。”

梅清尘笑眯眯地坐起来,光滑的蚕丝被慢慢滑落,擦过他精瘦健美的胸肌,滑过他品相优美的人鱼线,最终在他小腹处堆成一沓。

没有证据,但莫娅怀疑男主在色|诱她,为了五十八块钱的会下雪的蓝色水晶球。

真是不值钱的男主。

“好吧,你成功了,”莫娅耸肩,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弯腰去够礼品袋。

“给你,生日快乐,看完滚回去睡觉。”

梅清尘接过礼品袋,在莫娅懒散无味的目光下拿出里面的礼品盒,慢条斯理地解开同色系丝带。

像剥去女子层层叠叠的繁复衣裙,他颇有耐心地一层层拆包装,满怀期待地拿出……

“五十八块钱的会下雪的蓝色水晶球?我的生日礼物?”

至于梅清尘为什么会对水晶球的价格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她太懒了,忘了把底座下的小标签撕掉了。

莫娅心虚望天,“那个,这个,如你所见,确实是。”

“为什么买这个?”梅清尘问,扣动水晶球底座的小开关。

咔哒一声过后,水晶球底部散发出浅蓝的幽光,里面的雪花开始飞起又飘落,树脂小动物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动。

莫娅换了一头趴着,指着飘雪的水晶球说,“你看它像不像是海底下雪了?冰晶雪。”

梅清尘愣在原地,指尖追逐水晶球中的树脂游鱼,在光滑的水晶球表面移动。

他神情恍惚,黑玻璃珠一样的眼睛里倒映出雪白的塑料雪花。

“是挺像的,”梅清尘喃喃自语,“海底也会下雪吗?”

“会的吧,宇宙之大,还有很多地方是人类不曾探索过的,”莫娅漫不经心地回答,又说起水晶球一事。

“水晶球,我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买回来了。价格,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对吧?”

“对,确实不重要,我喜欢它。”

梅清尘微笑躺下,把水晶球放到自己的枕头旁边,“水晶球让我想到一个故事,鸭鸭想听吗?”

莫娅还在等“认命吧”系统上线,暂时不想睡觉,便担任了男主捧哏。

“诶,什么故事?和鱼有关吗?还是和海有关啊。您说。”

梅清尘听着莫娅毫无起伏的捧词,开口之前先笑了三声。

“都不是,”梅清尘笑意未消,眉目中终于有了些符合长相气质的温和平静,“和蜉蝣有关,和神明有关。”

“哦,有点意思,”莫·捧哏·娅尽职尽责,“您继续。”

“蜉蝣,从卵到幼虫,需在水中蛰伏3年,数次蜕变,最终成虫。成虫生翅,可飞行,但朝生暮死。他们一族,从未有哪只蜉蝣见过日出,也没有哪一只蜉蝣想要看见第二天的日出。”

“那是,浮生一日,蜉蝣一世,这不得抓紧时间寻觅佳偶,生下一窝小蜉蝣,”莫娅翻了个身,仰头看LED灯的光晕,“虫生短暂,尚且不食,哪还有时间思考哲学问题?”

“但有一只蜉蝣不一样,它化成成虫后被水面之上的美景所震惊,它不明白蜉蝣的生命为何如此短暂,而自然又为何如此庞大,它不思饮食,不慕繁衍,发誓一定要度过漫漫长夜,窥见次日朝阳出云的美景。”

梅清尘叹口气,似有些不忍,“但命运所求,基因所限,一只小小的蜉蝣,撼树尚且不能,何况反抗既定的命运呢?”

“有点志气,”莫娅接话,“那它最后成功了吗?”

“成功了,当然,”梅清尘轻笑。

莫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莫名觉得眼前人是个变态。

“蜉蝣向神明许愿,以全族的性命为祭,撑过漫长的黑夜,看到了孜孜以求的日出,那时它此生从未见过的美景,”梅清尘感慨,“真是残忍啊,为了一场日出,竟不惜牺牲所有族人的性命。”①

莫娅捕捉到重点,问,“那神明也挺变态啊,闲的没事,回应这种祈祷。还挺像我神经病主神的。”

最后一句话,莫娅用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槽。

梅清尘笑得诡异,顺着莫娅的话说,“确实,神明也是变态,因为祂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莫娅目瞪口呆,“你们的神,也为了看日出,献祭了全人类?牛牛牛!”

“不是,但也差不多,”梅清尘纠正莫娅话中的漏洞,“是我们的神。传说中,他是一个沉迷书籍的普通人类,从小到大最爱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在他还算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把世界上所有的书都看完了。”

“以人类的寿命和平均阅读速度来说,他一点也不普通啊!”莫娅震惊,但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捧哏的职责,“后来呢,神去做什么了?”

“为了追求更多的,无尽的知识,神引入了神孽阿特罗斯之种,使自己所在的宇宙被神孽吞噬毁灭,他则穿越无罪深海,跨越混沌深渊,到达幻梦境和现实世界交织之处,于宇宙终极深渊之前,在第一道银匙大门之后,巨石基座的王座之中,找到了无穷无尽的知识。”

莫娅无话可说,“这位更是重量级,直接拿全宇宙献祭了。后来呢?无穷无尽的知识怎么能被人类掌握呢?他不得当场san值清零,成为怪物。”

“确实,祂抛弃了自己的心脏,以无穷无尽的知识作为心脏核心,彻底和智慧融为一体了。”

梅清尘轻笑,意味不明,“后来那个宇宙又在神的祝福下新生了,祂也是变态,故乡的宇宙成了游乐场。”

莫娅言简意赅,“他成神了。成为了智慧本身?还挺像我知道的一个神经病的。故事讲完了吗?”

梅清尘叹息,“还没有,我还有一个问题。”

莫娅强打精神,“哦,是什么?你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