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统领还想跟谢淮序行礼,被陆乘渊拉走:“赶紧处理正事吧!”
“宝儿,宝儿?”谢淮序眼底所有的戾气杀意都消失了,紧张地捧着宝儿脸,满眼心疼。
宝儿从惊吓恐惧中清醒过来,见是谢淮序忽然哭了出来:“兄长,我刚刚吓死了,他就那样掐着我的脖子,我都快喘不上气了......”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哭红了眼,“你瞧瞧我的脖子肿了吗?肿了脖子变粗就不好看了.......”
大概是劫后余生,又见到谢淮序在身边,宝儿整个人都放松了,带着撒娇的意味伸长了脖子给他看。
谢淮序宠溺又无奈,轻轻抚过哄道:“没肿,还很纤细。”
宝儿扁着嘴,又掉下好几滴眼泪,谢淮序将她抱入怀中轻声安稳:“没事了。”
幼宁用手掌捂着眼睛,打开一条缝,调侃道:“谁让你这么笨,躲都躲不好,还冲出去了。”
宝儿从谢淮序的怀里探出头来,吸了吸鼻子,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我好像是被谁推出去的,当时我听到了一阵银铃串珠的声音,然后背上就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她的话让幼宁顿时就正经沉默了,谢淮序眼底闪过一丝寒冰,低头擦去宝儿眼角的泪珠时,已然又是温情脉脉:“大概是人多,不小心碰到了,别多想。”
街角处,玉鸾静静看着前面亲昵的两人,转过脸去看身边的玉李,她早已泪流满面。
“其实有些事,你早该看出来的。”玉鸾不忍心道。
40 ? 怒火
◎“我想纳妾。”◎
李大夫最近很高兴, 觉得在侯府拿着那份薪资越来越有心安理得的感受,觉得他在侯府的被需感也越来越重,但是高兴的同时他又有点发愁, 都是些小问题,并没有疑难杂症,可话又说回来,作为医者仁心,他实在不应该祈盼别人都生些疑难杂症来彰显他的高超医术。
他淡定地给宝儿诊着脉, 抽空瞅了眼她泛红的脖颈, 再看了看她蹭红脱皮的手掌, 在谢淮序凌厉的目光下,忍住了失望的叹息声,从药箱里掏出一瓶药交给谢淮序, 笑道:“一天擦三次。”
谢淮序面无表情地接过,幼宁坐在宝儿床边看着李大夫离开,用探知的态度问谢淮序:“这李大夫刚刚是在失望吗?他为什么失望?”
幼宁被无视了, 她看着谢淮序握着宝儿的手,细心呵护地给宝儿上药, 动作轻柔的简直不像杀伐果断的谢侯爷,偶尔还抬眼观察一下宝儿的表情, 看是否弄疼她而来, 幼宁向天翻了个白眼,愤愤地咬咬牙,暗暗瞪了谢淮序一眼,一会趁他离开, 他一定要在宝儿面前说他几句话坏!让他无视她!
“侯爷, 大公子和少夫人来探望姑娘。”屋外婢女恭敬喊道。
谢淮序停下手里的动作, 宝儿笑道:“让他们进来吧。”
谢淮序却扬声道:“让他们在前厅等候。”
宝儿不解:“为何不让他们进来?”
谢淮序暼了她一眼,嗓音微凉:“行止是外男。”
幼宁挑了挑眉,状似不经意道:“侯爷也是外男呢。”
谢淮序冷眼看过去时,幼宁的眼睛已经飘向了外头的古董花瓶,看在陆乘渊的面上,他自然不会跟幼宁计较,将手里的药瓶塞到幼宁手里,柔声对宝儿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在家乖乖的。”
幼宁见他一走,立刻在宝儿跟前道:“瞧见没有,太霸道了!宝儿你可要想清楚啊!”
谢淮序的霸道同时也引起了行止的不满。
行止回府就听说宝儿受了伤,正见朝露打算过府来探望,便出声要一起来,谁知来了后漪兰居的婢女却让他们在前厅等候,立刻引起了行止的不满。
“都是自家兄妹,何以还用通传?”他说着就要往里走。
几个婢女同时上前拦在前面,低着头恭敬道:“还请大公子稍安勿躁,侯爷在内院,公子不可擅闯。”
朝露听闻,拉住行止的手,软语相劝:“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先行回去,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婢女正想说“此番也成”,谁料行止一脸不耐地甩开了朝露的手,朝露差点撞上一旁的圈椅,被眼疾手快的婢女扶住。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宝儿受了伤我们自然该第一时间来探望,难不成你竟是作假做给别人看的不成!”
他劈头盖脸地质问丝毫不顾及朝露的脸面,在满堂婢女的跟前奚落她,朝露刹那间红了眼,死咬着唇,苍白无力地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不是,哭什么?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散播晦气的,你回去吧!我一人去探望宝儿就成!免得她在病中看到你这副样子病也养不安生!”他甩着手,一眼也不愿多瞧朝露,只嫌她碍事。
朝露面色阵青阵白,转身欲走,堂屋的婢女忽然齐声道:“侯爷。”
行止脸色稍霁,上前两步:“表兄,宝儿没事吧?我去看看她。”
“站住。”谢淮序不紧不慢地开口,坐在了主位上,朝露低着头行礼。
行止折回来看着谢淮序面露不悦,这份不悦不只是因为谢淮序阻止他去探望宝儿,还是因为谢淮序一直在宝儿的房间,让他嫉妒。
“表兄,我听说宝儿受了伤,我来看看她,表兄为何又是通传又是阻止?”
谢淮序掀眼看向他,幽冷的双眼如坠寒冬,让行止不由一凛。
“女子闺房,你一外男,岂可随意而入。”
他这话瞬间刺激了行止内心本就抑制不住的嫉妒心,胆子也壮了起来,他直视谢淮序,凛然道:“表兄也是外男,何以自由进出宝儿的闺房。”
如此一来,行止的心思是半分也藏不住了,或者他压根就没想藏过。
一瞬间,谢淮序的气息凝到了冰点,这满堂的婢女自然知晓侯爷和宝姑娘已然好了,此时不由在心中笑话大公子的不自量力。
谢淮序起身,颀长的身姿压过了行止,在他的气势下,行止倍感压力,却还是昂着头。
谢淮序的语声轻谩:“你与我,如何相比?”
“你!”行止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却又不敢真的顶撞回去。
朝露怕行止昏了头,赶紧上前屈膝道:“今日是我们来的莽撞,还请表兄勿怪,宝儿妹妹既无大碍,那我们这就回去不打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