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瞧着她,眨了眨眼:“怎么了?突然伤感的妄自菲薄起来了,你也是我见犹怜的啊。”
朝露抚着那翠羽:“只道当时心意变,你哥哥他也变了......”尤其在见到宝儿后,他越来越不愿意维持表面的和平,可这些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有些话当着朝露的面,玉鸾不好说,当年行止那般强硬的要娶朝露,自然有年少无知无谓,情意发昏冲昏头脑的举措在,但朝露也是下了手的,以退为进的柔弱最是让血气方刚的少年心疼。
玉鸾没有瞧不上她,朝露虽用了心机,但她也堵上了自己的一辈子,她以为当时年少的情爱就是永恒了,殊不知那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罢了,如今行止年长,入了仕途,看着同僚好友们尊贵大方的妻子,娘家的助力,他心里又如何能痛快呢,如此一对比再看朝露,已然是热情褪去后的厌烦,甚至是一颗绊脚石,即便休了朝露,那些有名望的世家女也不会做继室。
她想朝露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所以这些年在这个家几乎要成为一个隐形人了。
这个话题不好再讲,她拉着朝露道:“我们去找宝儿吧。”
***
相比于明府和侯府的山雨欲来风满楼,上元宫中圣人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也是一筹莫展,愁的却不是棋局本身,而是萧霜序。
“萧家那丫头进京也有好几日了吧,最近如何了?”圣人捏着手里的黑子无从下手,随口问道。
高公公道:“二皇子和三皇子倒是去拜访过几次,也约着萧小姐出游过几次。”
圣人有些惊讶:“老三?他不是对明家那三丫头情有独钟吗,怎么,在利益跟前也起了别的心思?”
高公公感受到圣人的冷意,说道:“三皇子似乎只是正常拜访,倒也没什么其他的。”
圣人抬眼看向高公公:“那你觉得这萧家丫头和哪位皇子最为相配?”
高公公笑眯眯道:“老奴瞧着都很配。”
“哦?太子也配?”
圣人挑眉,高公公冷不丁一震,依旧笑道:“三位皇子继承了圣人的优良血统,哪有不配,是萧家小姐高攀了才是。”
本就是闲聊,圣人道:“也无甚高攀。”他又低头去看棋局,不由骂道,“这淮序的棋局是越来越古怪刁钻了!”
高公公笑着应和,忽然听圣人道:“你觉得配淮序如何?”
绕是从小在圣人跟前的高公公都怔住了,怎,怎么是侯爷?萧家小姐那身份那身后的萧家军,怎么也不该轮到谢侯爷才是啊!如今谢侯爷如日中天,反倒该忌惮不是吗?
他一向知道圣人宠谢侯爷,可这次,他觉得圣人宠谢侯爷宠的有点没边了。
圣人看着他怔住的模样,笑骂一句:“不中用!”
高公公立刻回神,提醒道:“只是谢侯爷似乎对府中的那位妹妹有点不一般。”
圣人听了,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扔了棋子,半晌才道:“那姑娘身份太低,配不上淮序,若是淮序实在喜欢,到时娶了萧丫头,再纳入房中做个贵妾就是。”
高公公再次震惊,这不是在考虑?难道圣人已经决定了吗?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暴风雨的前奏。
最近都是十点的样子更新哦
39 ? 惊险
◎“无聊可以做别的。”◎
晚上谢淮序回府时就直接去了漪兰居, 见宝儿正坐在偏厅里,专注于手里的针线,也没注意到他进来, 便抬了抬手,示意那些请安的婢女噤声,让她们退了出去,正巧碰上荷花牵着小舟的手要进来,被婢女拦住了, 小声道:“侯爷来了。”
小舟正要大喊, 被难得精明的荷花立刻捂住了嘴:“嘘......”
她们抱着小舟离开去到他的偏院, 小舟不服气道:“哥哥来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荷花故弄玄虚地摇摇手:“因为小少爷你现在不能进去。”
小舟很是嫌弃地暼了荷花一眼:“说了等于没说,你还没说为什么呢!”
他一直揪着荷花问, 荷花只是笑着不答。
谢淮序在门口站了会,想等着宝儿注意到他,好一会, 他LJ终于拧起了眉,干咳了一声, 宝儿抬眼,顿时星辰般的眼睛亮了起来:“兄长!”
她此刻再喊“兄长”这二字, 仿佛语气语态都不一样了, 甜腻腻带着撒娇的意味,谢淮序笑意还未达眼底,见她又低下头去,左右摆弄手里的氅衣, 眉心立刻又皱了起来, 他是不是被无视了?他们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此时她见到他不该冲过来抱住他吗?
谢淮序满脸不高兴地走了过去,正要开口,宝儿匆忙见抬眼很是敷衍地看了他一眼:“你挡住我的光亮了。”
谢淮序眉角一抽,终于看了两眼她手里的氅衣,顿时眉心皱的更紧了:“这不是行止的氅衣?”
宝儿一边记着针脚的线熟点清楚了才道:“对啊,是朝露嫂嫂拿来的,请我帮忙修补一下。”
谢淮序不悦地抽过来,丢到一旁,在她伸手想要拿时趁机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提起,揽入了怀中,顺势坐下:“你是他家下人吗?”
宝儿害羞地握住他胸前的一缕发丝,软糯道:“朝露嫂嫂才没有那样想,她只是单纯请我帮忙而已。”
谢淮序淡然道:“不必帮,待会我让人送还回去。”
宝儿急了,扯着他的头发娇声道:“不行,我当面答应帮忙了,你再让人送回去,朝露嫂嫂该误会我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了,再说了,他们是你的家人嘛,既然我能帮,就帮一点好啦。”
谢淮序凝视着她,她窝在他的怀里又娇又软,看上去小小的一只,嘟着嘴跟他抗议又懂事的模样,惹他心疼:“不必如此。”
“嗯?”宝儿没听懂。
谢淮序温声软语:“不必委曲求全,也不必讨好任何人。”
宝儿心里一暖,却仰着下巴道:“我才没有委屈自己呢,不过也是太无聊了嘛。”
谢淮序摩挲着她的下巴,像是把玩一件珍宝玉器,眼底含笑:“无聊可以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