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公子,城主……正在忙,不便见公子。”下人谨慎地道。

靖公子望望里头,隐有丝弦笑声传出,虽有过几次,这回公子难得犯了倔,道:“请禀报城主,臣弟可在这头等着。”

下人去里头回话,却传出一句话:“他想跪多久,便由他跪着。”

秋风飕飕,也比不上这句话教人心凉。

春秋易改,人心易变。

靖公子并不知自己犯了何错,惹来阿兄嫌恶,以致连见也不肯见他。过往时日,好似一场大梦,转眼两兄弟就隔山几重。

“公子、公子”

下人来不及阻拦,靖公子就闯了进来。

群臣望来,靖公子竟然走至殿前,丝毫不顾上头投来的吃人目光,跪下拜道:“臣弟求城主网开一面,但赐慕娘一死。”

那叫慕娘的,乃是逆贼毅公子独女。

毅公子兵败自刎,城主继位后连诛其九族,男丁皆凌迟而死,女子无不贬为军妓。慕娘为毅公子掌上明珠,毅公子死后藏于边城一处染坊内,至今方被捉获。以城主残虐之性,断不可能让她轻易死去,必是少不得一番非人折磨。

这温润似水的靖公子最重礼教,而今擅闯朝堂,居然是为了一个罪人之女。

“逆贼犯窃国之罪,按诫训,其子女自当同罪论处,施以斩首之刑,若动私罚,则有违君仪再者,一弱女子有何能耐掀起风浪,将其挫骨扬灰,亦不能长君之威仪……”公子缓缓抬首,颤声道:“若城主执意,恐失民心。”

此话说得极重,朝堂上下寂静如坟。

须臾,城主却释出一声轻笑。城主有殊色,那笑声极是清朗,合该如三月春晖,却令众人胆颤。

好啊……他倒是不知,靖儿也有这等牙尖嘴利的一面……

城主喜怒无常,常常前一刻尚和颜悦色,下一瞬便杀人于无形。

靖公子整日坐立难安,贴身小奴早就哭得要背过气去,好似公子命不久矣。怎料,下人却来传话:“城主命公子到韶华殿见驾。”

韶华殿?城主寝殿……去那里做什么?

城主之命,谁敢不从。

靖公子不敢怠慢,随侍从前去,却不从前门入,而是由偏门入内,到了一间厢室里。此处烧着甜腻腻的异香,挂着红艳卷帘,公子走到那屏风前头,看清楚后便忙别过身去,那画上的竟是一幅春宫图。

荒唐靖公子扭头几欲要走,忽闻一声动静。

是……阿兄?

那声音一丝一丝,如魔音一样传入耳中。

公子不知为何,动也不动,好似着了魔般,看向那面屏风。

那幅画实是另有乾坤,半虚半实之间,竟能让视线从此处望到墙后。

一盏青灯。

床帐中,帷幕似刻意挑起,如烟似雾之间,就见一如花似玉的赤裸少女,面上梨花带雨,纤细两臂虽推着身上之人,眼里屈辱怨恨至极,嘴里却不住溢出甜美呻吟。而她身上之人,玄袍未解,靖公子的视线锁在那火龙之处,见其狠狠进出冲撞,竟移不开眼去,恍惚之间,居然将那少女看成了自己……“砰”的几声,公子向后踉跄一跌,之后若疯了一样,远远逃去。

前头刚见公子匆匆回来,不过片刻,就见城主尊驾到此。

小奴跪地小声道:“公子……在里头。”

这处院落已有些年头,此处看似偏远,但却是难得的僻静之处。若是识货之人,必能发现这小院无处不精妙,随意一件器物,都是前朝古物。再往细究,此处原来曾是前朝城主金屋藏娇之所。

前人旧事,后者不知。

靖公子于案前俯首抄经,专心致志,连身后站着一人都未察觉。只看他两颊晕粉,双耳烧红,握着笔的手轻轻颤着,额前已经渗出薄汗……

蓦地,一手由后探来,公子未及出声,就被狠狠捏住脸庞。

“……!”

城主垂眸而觑,就见身前之人两眼怔怔,樱唇微张,胸膛喘喘起伏,颤抖地出声唤道:“阿、阿兄……”

那目光如刀如刃,任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

靖公子不过一弱冠少年,血气正盛,忽而被那一手捏住软肋,直惊得他差点惊跳而起,奈何被人死死制住,一被揉捏就软绵无力,往后摊在那人怀中。

靖公子成日浸没在周礼之下,自不知欲念为何物。加之城主刻意为之,这小院里里外外,不见一年轻婢女。于他人眼中,城主所作所为,自是要制住公子,免得其先有后,威胁自身尊位,事实上,城主确确是不安好心,至于为何,与他人所想,却截然不同。

那半硬嫩芽覆于手心,其形姣好,羸弱似这怀中娇儿,教人于心不忍,却又想……

下颌被用力掰着,看不见兄长面目,只有凌乱热气吹拂耳边。

那腿间手掌还在摩挲,靖公子仍在垂死挣扎,却听见一声讥笑:“你这一处,倒是诚实得多。”

那娇嫩物件已经硬了,撸捋几下,手里就一片湿糯。

靖公子羞愤欲死,却被迫和那恶徒贴着面,耳边响起喑哑声音:“说来,季慕娘也算是你未过门的娘子,莫怪……你如斯紧张了。”

这件事……那是许久以前,他和慕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方家长便定下一门亲事。也是因此,他才不忍见慕娘受辱,生不如死。

靖公子胸中急喘,两腮酡红,已要到极处。耳后热气不断呼来,下手越发狠厉,一阵轻颤之后,便闻一股腥气,是少年独有的芬芳。

这一遭,如在极苦与极乐之间游走,泻了初精后,靖公子缓了许久,却又被擒住下颌,扭至身后。

近在咫尺,好似……好似就要贴上那双薄唇,未料却听到他说:“十日后,便是孤和季慕娘的成婚大典,切莫忘了。”

靖公子闻言,失魂落魄地唤了一声“阿兄”。

城主看着他,顷刻,道:“我从没把你当过兄弟。”遂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