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笑晃着头甩开他的手,但还是乖乖把心中疑虑说出来:“我不会得了绝症吧?你今天都没打我。”
叶之湫无语的看着他,顿了顿才说:“那要不我现在打你一顿。”
“别!”李含笑从床上一下窜出来,“我现在是病人,你得好好照顾我,人大夫说了,不让劳累,那就更不能挨打了,知道吗?”
叶之湫使劲儿往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端着空碗直接走了。
要不就说李含笑这家伙猪脑从不用在正道上。他一看生病了原来这么爽,叶之湫不光不打他了,也再没指示他做饭,甚至家务都是叶之湫自己在搞,便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叶之湫的服务,还要指挥他端茶倒水。
叶之湫看他那个小人得志的嘴脸,既无语又觉得好玩,也就由着他。
没想到叶知寒最先受不了了。这家伙自从生病以后简直把自己当皇帝了,指使他哥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他整天胁迫自己陪他玩游戏。
以前就发现李含笑其实特别无耻,每当叶知寒想要拒绝,李含笑就立刻把他哥搬出来,威胁他说不配玩就告诉叶之湫,让叶之湫断他生活费。
除此之外,李含笑还经常指使他跑腿,给他哥派完活就给他派,叶知寒第一次这么怀念学校,期盼着周末赶紧过去。
李含笑得寸进尺地提了好多以前说都不敢说出口的要求,包括出门溜达、玩电脑游戏、甚至加上了小妹他们班主任的微信。
见叶之湫居然这么百依百顺,李含笑有点找不着北,行为越发猖狂,得寸进尺要求去看弟妹,被叶之湫一瞪就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李含笑一闲着就忍不住犯贱,他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看向正在铺床的叶之湫,没话找话的说:“我说句实话,你要是不打人我还挺愿意跟你过,反正你又给钱还愿意给我治病,我也不用这么辛苦打几份工来养小弟小妹了,现在想想,被包养其实也没啥是不?”
叶之湫铺床的动作猛地一僵,他背对着李含笑,看不见表情,只是动作突然停了,慢慢直起了身子。
他转过身,一张脸黑的吓人,瞳孔冒着火,脸色难看的像要吃人。
李含笑不敢摇了,一动都不敢动,脑海里头脑风暴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个瘟神,深情戒备的看着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叶之湫。
这回真的要挨打了吧?李含笑感觉自己有时候反正也贱,没事老刺激他干嘛呀,这就是一精神病,指不定哪句话把他戳中了,就给自己打一顿。
不得不说这b人压迫感实在是强,李含笑后背已经有点冷汗了,眼睁睁看着叶之湫走到自己面前,他不自觉地就用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要保护好肚子。
叶之湫的眼睛已经有点充血了,这是他极度生气时的表现。他抬起手,李含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等了一会儿,预料中的拳头没落下来,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只见叶之湫高举着手臂,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整条小臂青筋暴起,像是极力忍耐才没有将拳头砸在他身上。
他一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玻璃茶几上,茶几瞬间开裂,上面摆放着的水果和茶杯散落一地。
玻璃碎片刺破皮肉,叶之湫整个手掌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但他并没有停手,竟然举起另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上。
一拳接着一拳,叶之湫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整个人几近癫狂,直到叶知寒冲进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往后拖才停手。
李含笑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和鲜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知寒忙忙叨叨,把叶之湫按在沙发上,在屋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要叫救护车,一会儿又要自己开车去送。
叶之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终于从刚才癫狂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此刻冷静的像变了一个人。
他甩甩手上止不住的鲜血,用被血染红的手指向呆立在一旁的李含笑,低声说:“我自己去,你在家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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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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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受过很大的刺激
面对满地的狼藉,叶知寒斜眼皱眉看向李含笑:“你干嘛了惹我哥这么生气。”
李含笑两手一摊无辜道:“我真不知道啊,我正坐那儿晒太阳呢,他就跟鬼上身了一样突然就抽风了。”
他用手托住下巴,认真的思考过后问道:“你们家有没有人带叶之湫去医院检查过,我怀疑他脑子......”
话没完全,但用手指了指脑袋,然后眉毛挑了下,露出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叶知寒看他那贱样,想反驳,又想到哥哥刚才那疯狂的样子,一时也没了底气。但他仍梗着脖子,努力维护哥哥的面子。
“你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哥脑子才没问题呢,他应该就是小时候那次受的刺激太大才变得情绪这么不稳定的。”
“小时候?刺激?”李含笑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关键字,眯起眼睛问:“什么刺激?”
叶知寒戴了个厚手套,小心的把地上的碎玻璃捡到一起,背对着李含笑,手上一边忙活一边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之前在我家工作的阿姨说的。她说我哥小时候好像被绑架过,绑匪一开口就要五千万,那时候我爸正是关键时期,你懂吧,哪有这么多钱啊,就是有也不能拿出来,我爸身份那么敏感,当时那么多人盯着呢......”
李含笑嫌他讲不到重点,打断他:“然后呢?你爸掏钱了吗?你哥怎么被救的?”
叶知寒于是继续说:“唉,听阿姨说当时我爸报了警,但因为不知道绑匪的具体位置,就这么一拖再拖,一个星期了还没找到人。再后来绑匪也没音讯了,不管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当时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后来我哥自己跑回来了。”
“啊?自己?”李含笑属实没想到叶之湫从小就这么狠,被人绑票了还能自己跑出来。
“你哥当时多大?”
“十岁。”叶知寒蹲在地上擦地,说到这里忍不住停下来感叹:“我从小就很崇拜我哥,你不觉得他真的很厉害吗?只要他想做的事,几乎没有做不成的,他简直就像个神。”
“那他打你你别跑啊,被你的神打了你还那么怕他。”
叶知寒白了他一眼,继续道:“阿姨说我哥回来的时候,满头满身都是血,我妈当时快临盆了,以为我哥肯定没了,吵着要和我爸离婚,见到我哥这样经受不住刺激直接晕过去了,摔在地上,就再也没醒来过。”
他垂下眼睛,神情落寞:“我哥真的很可怜,才十岁就经历了那样的事,被爸爸放弃,还亲眼看着妈妈死在自己面前。所以他现在变成这样,只是偶尔会情绪失控,其他时候都很好的。不铺张不浪费,那些不良生活习惯我哥一个都没有,又有责任心……”
李含笑听着叶知寒絮絮叨叨,也觉得胸口闷闷的,他和这兄弟二人拥有着相同的经历,同样不负责任的父亲,难产而死的母亲,就连小时候被绑架过的经历都......
他猛然抬起头,胸口突然剧烈地跳动,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使他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一张脸迅速白了下来。
这时叶知寒也发现了他的异样,犹疑地问询:“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