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啊。”叶之湫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别的表情,李含笑知道对方生气了,但就算今天被打死,他也说不出对方想要的答案来。
他就是这样的人。
“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你错在哪里的。”说完这句话,叶之湫突然站起身,扯住李含笑的头发,大踏步走向浴室。
头皮被拽的生疼,李含笑踉跄地跟在他身后,疼得呲牙咧嘴,顾不上肩膀的疼痛,两只手握住叶之湫的手腕用力掰,两条长腿跪着往前走,膝盖被磨得刺痛。
走进浴室,叶之湫把他扔地上,开始动手撕他衣服。
见他这样,李含笑以为自己又要被强奸,没命的挣扎,奈何刚被揍了一顿,再加上肩膀也有伤,根本没办法和叶之湫抗衡,被几拳捣在肚子上后才老实了不少。
他全须全尾的时候都打不过他,更别说现在了。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条绳子,叶之湫握住李含笑的两个手腕直接绑到身前,不顾李含笑的挣扎,把两条腿也绑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扛起浑身赤裸的李含笑,直接把人扔进了浴缸里。
冰冷坚硬的浴缸硌得李含笑全身骨头都在痛,挣扎着就要往外爬,于是叶之湫又转身出去拿了个手铐,铐上没被绳子绑住的腕部,另一头则拷到放水的水龙头上。
李含笑刚爬了一半就又被丢回去,还被手铐完全限制了行动。他急的眼睛都红了,大声喊道:“你想干嘛!放开我!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叶之湫捏住李含笑的两腮,凑近他说道:“虽然我们已经有很多次亲密接触了,但你好像并不了解我这个人。我不喜欢说废话,任何需要我重复的事,你都需要有承担起后果的自觉。”
静默了半晌,叶之湫继续开口:“你不想知道你弟妹的下落吗?”
这是李含笑的软肋,叶之湫也深知这一点。弟妹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可以说他看重这两个孩子远远超过自己。
他警惕地怒视着叶之湫,哑着嗓子开口:“你想怎么样?”
“哦,我并没有想怎么样,只是提醒你一下。毕竟看你这样,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你那两个可怜的弟弟妹妹。”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李含笑又急又气,浑身发抖,却又不敢怎么样。
服软的话他说不出来,手上也完全没有可以跟对方交涉的底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惹到了对方什么,要把他逼到这幅境地。
李含笑几乎要崩溃了,他一双眼睛烧得血红,声嘶力竭的冲着叶之湫怒吼:“你想怎么样,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你有种就放开我!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杀了你!”
他放开仍然没有放弃挣扎的李含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留下这句话,叶之湫直接转身出了浴室,随后便是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李含笑整个人瘫软着,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伏在洁白的浴缸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泪水混着血水汩汩流下,连日来的委屈、惊惧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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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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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想死(暴力慎入)
活着真累,明天死了就好了。
这是李含笑的妈妈最常说的一句话。
小时候跟着幼儿园老师一起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李含笑随着大家一起念出这句歌词,但心理却有着巨大的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世上只有妈妈好,妈妈好吗?那个时候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妈妈要么对着自己歇斯底里的吼,要么冷眼看着自己被酗酒后失去理智的父亲毒打。
他还小,不知道那个眼神,其实就是恨。
就算会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但也很少会有妈妈恨自己的孩子。
李含笑想,或许那并不是恨,或许那只是妈妈表达爱的另一种方式。
再后来他就不怎么去想了,爱不爱恨不恨的,还没一顿饱饭来得实惠。
“还不如死了”,这句话是她的口头禅。她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后来她真的死了。
现在已经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当他放学后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早就被推到了停尸间。刚生产过的肚子还是很大,李含笑又跑到育婴室那边反复确认:她没有带走他们,她给他留下了两个弟弟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想起了妈妈,或许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这样,明明没感受到过多少母爱,却还是在潜意识里期待着。
被叶之湫扔在这里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他什么也没吃,手被吊着拷在水龙头上,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就连呼吸都能感受到针刺一样的疼痛。
他觉得手臂或许早就已经坏死,现在连接在他肩膀上的,已经是两块马上就要腐烂的死肉了。
叫喊挣扎,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所有能试的办法他都试了,这个房子隔音出奇的好,无论他弄出多大的动静,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冷硬的浴缸紧贴着他的皮肤,全身的骨骼都像是被打断了一样,几乎没有不痛的地方。
生活总是很难的,但是李含笑经常跟李显李玉说,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我们生下来就已经胜利了。
他也经常会拿这话来激励自己。在无数个因为债务发愁的时候;被工地上的老工排挤打压的时候;累得头皮发蒙,感觉随时随地都会困得睡死过去的时候,他总是会告诉自己,再忍忍,哪有什么难的,还有人比他更难。
但现在,他有点理解妈妈常说的那句话了。
可他还是不想死。凭什么他就得死呢?
浴室没有光亮,黑漆漆一片。从这里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他仿佛被世界隔绝了,抛弃了,明天,他或许就会孤伶伶的死在这里,然后被叶之湫处理掉。
安静的环境总是会滋生出无限的恐惧。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黑暗中似乎蛰伏着什么,正贪婪地注视着他,享受他的恐惧,等待着他的死亡,随时准备将他的肉身蚕食殆尽。
要是当时老老实实认错就好了。为什么要跟叶之湫对着干呢?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是早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充分认识到了吗?毕竟,现在膝盖时不时还会抽痛。
叶之湫进来时,李含笑正靠在浴缸里仰着头无神的看向天花板。因缺水而干枯的嘴唇干裂脱皮,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白,乍一看好像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