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窗帘一直被拉着,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叶之湫一直没出现,李含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到后面他实在跪不住了,两个膝盖底下就像被十万根针扎一样,整个人抖得快散架,直挺挺的就栽倒地上。

不是他不怕电了,实在是起不来了,他感觉他的腿像是废了,从膝盖以后就没知觉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上来那样儿,湿淋淋的,不知道是痛的,还是累的,或者两者兼有。

一个人拿着电击器靠近,李含笑吓得直往后缩,抖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你别电了,你去告诉叶之湫,我……我会跪了,我好好跪……”

这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人出去打电话,另一个也没再难为他,任由他歪在地上,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没多会儿,那人打完电话回来,直接把他拉起来,带着点埋怨:“你妈的,害老子被老板骂了一顿。老板说了,你会不会跪不是你说了算,是他说了算,起来继续跪。”

李含笑真有点崩溃了,哪有这种人,按照流程,一般不是都会先给几次机会,然后对方一直不服软才会上刑的吗?

是真的难受,全身又痛又累,李含笑有点想哭,眼眶里存了点泪,又觉得丢人,于是又不管不顾地骂开了,什么难听骂什么,最后又狠狠挨了几下才老老实实又跪着去了。

后续怎么样他也忘了,只记得最后确实是跪到崩溃了,具体跪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只记得这两个人轮流换着去吃了三顿饭,后期身上就不是疼了,而是一种细密的折磨,饥饿是最微不足道的痛苦,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甚至无比希望自己能像上次那样晕过去,可无奈身体素质还是好,硬是撑着挺着,到了最后任凭俩人怎么电,估计是已经到了极限,连电击的痛苦都被抵消了。

最后他还是如愿以偿的昏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还没搞清楚情况,手臂刚一抬就像针扎一般的剧痛,直冲脑门子,腿就更不用说了,不动都疼,疼得钻心,动一下更疼。

肚子饿得直反酸水,这时候房间里反倒没人看守了,也是,他现在连动动手都难,想跑就更不可能了。

他饿得不行了,扯着嗓子喊了两句,没人理,正郁闷着,有人推门进来,是叶之湫。

李含笑到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了他了。

这个人阴晴不定也就算了,关键是手段还特别强硬,一点机会都不给。到目前为止李含笑了解到的信息就只有他的名字,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李含笑罕见地没有口出狂言,反而有点虚的错开目光,生怕哪里没做对又惹到这个瘟神。

叶之湫倒有点意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本来以为是个难啃的硬骨头,结果意外的识趣。

“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吗?”

叶之湫率先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温度,听的人寒森森的。

李含笑摇头。

“跪了一天一夜,你倒是挺能熬的。”

李含笑一惊,怎么才跪了一天一夜,仿佛时间被无限拉长了,他甚至以为自己跪了一个星期!

“饿了吗?”叶之湫又问。

李含笑点点头,又补了句:“真饿了。”

让人端了饭来,叶之湫坐在床边,拿了勺子亲自喂给他。李含笑这时候也不想什么隔应不膈应,反正先填饱肚子再说,画面意外的很是和谐。

只是叶之湫一看就不是伺候人的主,一碗黏糊糊的粥被他滴的满哪都是,手跟不听使唤一样,吃进肚子的没多少,几乎全洒外面了,尤其是李含笑脸上头发上,整个人脏兮兮的。

没办法,叶之湫把李含笑打横抱起,叫了人来收拾床铺。一个男人利落地掀开床单撤下,又重新铺上新的,叶之湫感觉怀里的人在颤抖,低头一看,李含笑整个人直接红透了,牙咬得死紧,脸又红又黑,满是屈辱的神色。

叶之湫突然勾唇,他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断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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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不能给我票票……

第12章 要不要把腿砍掉呢

李含笑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才能下地,这期间叶之湫几乎没怎么露面,吃喝拉撒全靠这俩保镖照顾。

长这么大,李含笑几乎没被这么伺候过,但转念一想就是这俩人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虽然说始作俑者是叶之湫,但这俩人也确实是实打实的加害者,也就心安理得的使唤起他们来。

倒是再也没提起想要离开或是见弟妹的事,也不是说他学聪明了,主要是这两个人对着他没什么多余的话,李含笑尝试过跟这两个人沟通,但对方鸟都不鸟他。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心了,半个月不到李含笑就胖了五六斤,下来床以后在地上踩了踩,总觉得自己又长个儿了,非得让人拿了卷尺给他量个子,也不知道是站直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还真的高了一公分,现在身高直逼183。

他对着那两人说:“其实被人包养也没啥不好的是不是?最起码好吃好喝,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还不用上班,这日子多舒服啊,你们说对不对?”

俩人没理他,拿着卷尺和吃剩下的碗筷出去了,只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轻蔑地看着他,露出嘲弄的笑。

等所有人都出去以后,站在房间中间的李含笑握紧了拳头,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向窗外。

晚上9点多,叶之湫还在开会,视频会议,会场非常安静,突然被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

叶之湫歉意的起身,拿起手机走出会场。

他一般不会中途离开会议,只是这电话是看守李含笑的保镖打开的。

最近的几天,李含笑表现的都相当不错。保镖每天都会定时向他汇报情况,貌似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人生,可惜……

叶之湫在生活中是个很少会笑的人,在遇到李含笑以后,就连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爱笑了。

他笑李含笑,笑这人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家里果然又是一片狼藉,在门口处还有一小片血迹,是逃跑时打伤一个保镖留下的。

客厅里坐着警察,见叶之湫走进来立刻起身,很是恭敬的说:“叶先生,来的时候,军长那边的人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们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报警人一问三不知,说话遮遮掩掩。我们也调查过了,证据不充分,并不构成所谓的非法拘禁。”

叶之湫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简单说了几句,就请对方离开了。

他坐在被掀翻的桌子旁边,修长的二郎腿颇为悠闲地翘着,甚至还有功夫处理手机上未回的信息。

“早上我去买饭……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还打了120,当时救护车也到楼下了。”保镖战战兢兢地,斟酌着如何撇清自己的关系,“我刚要去找,想着应该还没跑远,结果警察就找上门了,说他报了警,报警说您……您非法拘禁,还好他啥也不懂,没有证据,反倒是他打伤了人,现在被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