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很长的停顿,熊然以为是信号不好,刚想开口,邓鸢突然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些工作要?收尾,就不和你聊了?。”
“哦成了?....”
熊然以为他说到是踢馆成功的事情,点头道:“对啊,你完成了?,完成的很精彩,很成功!”
“我真的完成了?,”电话那头还在呐呐:
“哦,好的,那你忙完早点睡。
”
信号可能真的不好,电流兹拉兹拉的响,那头邓鸢的声音夹杂其中,有些失真,但熊然还是听清了?。
他说:“熊然,晚安。”
挂断电话,熊然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熊然喝了?点水,将房门倒锁,然后关灯、躺下、睡觉。
估计是太激动的原因,这一晚上熊然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却?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打电话的人自称是邓鸢的哥哥,男声冷静下有东西?被压抑,缓了?几?秒,等熊然清醒一些了?,对方?告诉他了?一个消息。
邓鸢割腕自杀了?。
*
一夜的大雨,赶到首都时已经是早上的八点,熊然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拦了?一辆出租又往医院赶。
手机响了?,是杨甄的电话,估计是发现一早起来熊然不见了?,打电话找人,熊然按了?几?下屏幕,都没有接通。
手一直在抖。
他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里是电话那头邓鸢哥哥沉闷的声音。
人还在抢救。
熊然祈祷,祈祷邓鸢可以平安无事,这样的祷告熊然已经做了?一路。
飞驰到医院,力竭的停在ICU外面,熊然见到了?邓鸢的家人。
老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腰板直挺,花白头发,面容苦肃,手里撑着一根拐杖,正听着面前黑衣男人和医生的交流。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人就是邓鸢嘴里经常喊的老头子。
熊然走?近了?些,听见与医生交流的男人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看来这个男人就是邓鸢的哥哥。
和医生说完话,男人弯腰低声安抚了?老人几?句,看见熊然,又站直了?身体?。
“你好,我是熊然。”熊然道。
男人点点头,两人握了?一下手,男人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沉闷:“我是邓鸢的哥哥,邓隼。”
熊然急于?知道邓鸢的情况:“邓鸢现在怎么样了??!
”
邓隼的视线落在紧闭的ICU门上,顿了?顿道:“发现的时候已经休克了?。”
熊然呼吸一窒,听对方?道:“刚刚抢救了?三?个多小时,命是拉回来了?,不过现在情况还说不准,毕竟人还没醒。”
一下子靠在墙上,熊然整个人有点发软,半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他今天第一次唱歌,还唱的那么成功,他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他的专辑...他的专辑还没完成,为什么.....”
没有人说话,半晌,邓隼开始低声劝椅子上的老人,让他回去休息。
“我怎么还睡得着!”老人用拐杖剧烈的敲着地板,极力下的声音满是愤怒与悲恸:“他是我的孙子!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孙子!!!他现在昏迷不醒的,我怎么睡得着!!”
熊然看着对方?攥着拐杖的手颤抖着,手背上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点,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漆黑手串的珠子随着动作相磕,发出细簌响动。
“老人家”熊然走?上前,半蹲在老人面前:“您放心,邓鸢一定会没事的,他会醒来的,您先?回去休息,这里有什么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已逾古稀的老人眼虽浑浊,但人清明,只?看了?熊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小伙子,就是你之前在海里救了?阿鸢吧。”
“是的,老先?生,我和邓鸢是朋友,您相信我说的话,他一定会醒的,您年龄大了?,熬了?一晚肯定累了?,您要?是再倒了?,这家里不更乱了?,现在有我们两个在这里守着,邓鸢醒了?,我们第一时间告诉你,您就在家里等消息,好吗?”
邓隼看了?熊然一眼,跟着继续劝说,两个人好说歹说,老人家终于?听进去了?,邓隼打了?个电话,不多说走?廊那头就快步走?来两个青年,看着都很精干。
两人对着邓隼叫了?声邓总,听着邓隼叮嘱完,又站到老人面前,恭敬喊了?声邓老,伸手要?去扶,老人没理,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阿隼,”老人眉心的川子纹很深,干瘦的面颊一丝表情都没有,唯有两颗眼珠浑浊而?有重量,看人时给以威压。
“我还没老,阿鸢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邓隼冷静道:“爷爷,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什么事。”
*
老爷子走?了?,走?廊里只?剩下熊然和邓隼,不久后,医院的院长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中年医生,看着都很有资历,院长请两人在楼上的休息室等候休息。
说是休息室,其实就是个小型会议室,里面有连排的屏幕,打开就可以看见ICU里面的情况,熊然紧盯着屏幕,看见了?躺在病床上插着管的邓鸢。
“他割的是左手腕,在床上割的。”邓隼站在后面突然道。
熊然站的近了?些,想从屏幕里找到邓鸢的手腕,可惜被被子盖着,他只?艰难看见对方?紧闭的双眼和周围一圈滴答滴答的仪器。
“他流了?很多血,几?乎是全?身血液的一半了?,所以才会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