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1 / 1)

“不过病罢了,”曹叔道,“你上次来信,秦王那马车舒适无匹,他病得将死也仍可从居庸坐到燕国。阿麟便照着这启发,也给我做了一辆。”

我看了看他衬马车,的确颇是结实。

“果真无碍?”我不放心地问道。

“我那些消息,都是为了蒙蔽蒋亢罢了。”曹叔意味深长,“若不做得真些,他岂会相信?我等又怎好趁他松懈事做下许多手脚?”

我听得这话,又看他模样,确实仍旧精神得很,不由破涕为笑。

不过我仍然憋了许多的事要问他,正待开口,曹叔似看穿了我的心思,摆摆手:“当下战事仍酣,待一切完毕之后,我自会告知你。”

我知道他性情,只得应下,把话咽回去。

曹叔抚抚我的头发,将我放开,转头对老张道:“此战我等虽初胜,却不过一时之利。论人多势众,诸侯兵马仍在我等之上,接下来如何行事还须计议。东平国兵马当下是何人率领?”

老张道:“东平王将大将薛尚拘押在索邑狱中,当下由他亲自率领。”

“哦?”曹叔讶然,“他现在何处?”

老张随即看向旁边的一个军士。

那军士忙上前禀道:“先生,在下方才去请东平王,未见其踪影。据东平国的将士,他往荥阳城中捉拿大长公主去了。”

大长公主?

我看着那军士,心忽而提起。

第368章 追捕(下)

“大长公主在荥阳城中?”我问道。

军士道:“在下也不知,只知东平王率着兵马过去了。”

我不由皱眉。

司马敛一直想为东平王寻仇寻仇,对大长公主深恶痛绝,若大长公主落在他的手上,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曹叔,”我即刻向曹叔道,“司马敛反复无常,任性妄为,不可由着他胡来。”

曹叔看着我,道:“你要去救那大长公主?”

我颔首:“正是。”

“为了桓皙?”

我讪讪,应一声。

“霓生,”曹叔的目光意味深长,“据我所知,你今日之处境,她居功甚伟。你就算救下她,以她的性情,恐怕也不会对你有所感激。”

此言是实情,我心底叹口气。

“虽如此,她如何看我是她的事,我却不可置她性命于不顾。”我,“至于她犯下的过错,我自会与她计较,不过不在此时。”

曹叔没有反对,少顷,让老张给我安排人手,随我去寻大长公主。

“快去快回。”他温声对我道,“若遇不顺,万不可逞强。”

我笑了笑,道:“我知晓。”

罢,我与曹叔暂别,领着一行人马直奔荥阳而去。

曹叔虽未亲自上场拼杀,但论兵法,济北王和沛王皆不是敌手。明光道一鼓作气,将济北王和沛王的阵仗冲击得支离破碎,连荥阳城也保不住,弃城而逃。

大长公主自不会逃到荥阳城里乖乖束手就擒,想要阻止她落在司马敛手里,最好的办法便是先找到司马敛。

据我推测,大长公主身边的护卫都骑马。司马敛要亲自捉拿她,自也不会带着拖沓的步卒。他身边只有三百骑卒,故而我带上了五百骑卒,对付他,绰绰有余。

我领着人一路打探,跑出十余里,却遇上了吕稷。

“济北王与大长公主一道逃走了!”他,“我等追索大半日,方才知晓他们往北边去了。司马敛先我等一步,追在了后面!”

北边?我听得这话,倏而了然。

从前大长公主和桓氏一家到荥阳来,每次必往四野中狩猎,荥阳周遭方圆百里,唯北边荒坡野地甚多,林木茂密,野兽繁盛。大长公主和桓肃十分喜欢这个地方,为了保住这狩猎之趣,大长公主还特地下令,不许当地官民北面开荒,曾一度惹得怨声载道。

我又向吕稷问了些话,不再耽搁,与他合兵追赶。

因得大长公主从前那护林养兽之策,簇村落稀少,道路也不似别处那样笔直,而是似园林一般,为了增加趣味,开辟出诸多深入树林的弯曲径,互相连接,四通八达。若非熟悉的人,甚至时常会迷路。

当然,我从前来过许多次,这难不倒我。

我甚至能够想得到,大长公主遁入簇的用意。对于熟知道路和地貌的人来,这个地方布阵设伏是再好不过,桓镶也曾在北军中用事,习得些兵法,若是有心,大有可为。而过了这片猎场,再往北,便是黄河。那河上虽渡不得大军,渡大长公主和济北王却是绰绰有余,只要上了船,便算得逃出生。

果然,我循着地上的车马痕迹,进入林中追了没多久,便看到前方有些东平国的伤兵,地上还有些尸首,有东平国的,也有济北国和大长公主的。

“那些贼兵在林中设伏,使了绊马索,在树后放箭。”一个伤兵对我,“我等猝不及防,折损了几十个弟兄。”

我问他:“大王在何处?”

伤兵指指林子那边,道:“大王将伏兵打退之后,继续往前追去了。”

我颔首,吕稷留下人手帮他们善后,继续往前追。

但没多久,道路便又分出了几条岔路,而地上的痕迹乱糟糟的,每一条路都有些,教人分辨不清。

这显然是事先布下的疑阵,为的是让司马敛的援兵追踪不得。

“女君,”吕稷问,“可要分兵往每条路上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