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潜鱼一愣,没想到谢玄衣竟在冰魄面前说出这些来,这二哥当真是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啊!
但是事已至此,自己若不哄哄谢玄衣,说不定以後每日必要受他唠叨之苦,而且此时自己没有什麽证据,也的确不便再过於针对那个来历不明的白发男人。
谢潜鱼闷闷地嗯了一声,金眸却在谢玄衣转身的瞬间,再度狠狠盯向了显得一脸惶恐茫然的冰魄。
凭着他身为淫兽的敏感,他相信这个叫冰魄的人绝非眼前他们所看见那麽简单,虽然对方竭力在掩饰着什麽,但是谢潜鱼知道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的。
越往北境气候愈发寒冷,这样的天气对於本就耐寒力极强的淫兽一族来说本没什麽,但是谢玄衣的血肉之躯却是渐渐承受不住这般的寒冷了。
他不时要谢潜鱼化作兽型,还要对方用腹部最暖的皮毛裹住自己,这才稍稍觉得暖和了些。
虽然他们乘坐的马车乃是按照帝王的规格所制,但是面对凛冽的北风,仍是难免受寒气的侵袭,谢玄衣此时已冷得不再想动弹,只愿缩在谢潜鱼的怀抱里取暖。
而让谢玄衣感到惊奇的是冰魄只比平日多穿了一件外衣,却不曾显得十分惧冷,只是静静地坐在火炉边烤手。
“冰魄啊,你穿这麽少不冷吗?包裹里还有一件裘衣,你快拿来穿着吧,要不,你也过来和我一起取暖?”
谢玄衣靠在谢潜鱼温暖的怀抱里,干脆将对方的长尾巴围到了脖子上当做围脖。
他看见冰魄那明显过於单薄的穿着,不觉担心起来,虽然对方总说不冷。
听见谢玄衣关心自己,冰魄随即笑道,“多谢二爷关心,小人不冷,以前小人一直在别人家为奴,早就习惯了这般严苛的生活,如今倒是能忍受下来了。”
“不冷也不行,你快将你右边的包裹中的裘衣拿来穿上,马上咱们就要离开鹰扬国境了,去到龙翔那边只会更冷,且不可轻视大意!”
此前,谢玄衣已然探听得卫行云的擎天寨自谢潜鱼当初谋反之後,便整个迁入了龙翔国的境内,所以他们也必须进入龙翔国的国境才行。
而龙翔国地处中陆最北边,自然是奇寒逼人,不似鹰扬国所处之地气候温暖宜人。
严酷的环境也是他们为什麽总想着侵略鹰扬的原因之一,毕竟没有谁想永远居住在寒冷之中,能够入住大陆的中部,使子民不受风雪之绕,想必即便让谢玄衣这样的人做了龙翔国的皇帝亦会如此打算。
看见冰魄果然开始乖乖听谢玄衣的话换上裘衣,一直趴着用自己的皮毛替谢玄衣取暖的谢潜鱼微微睁开了那双锐利的金眸。
他冷冷地审视着这个看似柔弱,却不惧酷寒的白发男子,利齿又忍不住咬合在了唇角之外。
谢潜鱼是怀着复杂心情踏上龙翔国土地的,昔日他身为鹰扬国镇守北境的北军大都督,与不时想侵犯边境的龙翔军队交战,龙翔对於他来说可是货真价实的敌国,而龙翔人也自然将他这个常年驻守北境阻止他们进犯鹰扬的北军大都督视作心头之恨。
所幸他还可以幻化为兽型,这样一来,只怕还能认出他是鹰扬威王谢潜鱼的人便没有了吧。
谢潜鱼伸出手臂轻轻地搭在惧冷的谢玄衣身上,不时用自己的毛爪子替对方搓手。
“兄长,其实你若借国力迫龙翔将擎天寨交出,岂不比甘冒风险亲自前去好多了。”
谢玄衣搓弄着谢潜鱼肉呼呼的大爪子取暖,听见对方这麽说,轻轻一笑,“此事乃是有关我的私事,我不想把它闹大,届时也不好收场。”
若这样的事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程度,恐怕自己因为多情风流而被昔日最宠爱的男宠投毒害至不举的糗事就要传遍整个中陆大地了,那之後,要叫他如何做人?!
第119章 力不从心
虽然鹰扬与龙翔两国向来敌对,但是也并非完全不允相通,这两国通常时打一阵和好一阵,然後找到机会又再交手。之前鹰扬因陷入内乱之中,暂且缓和了与龙翔之间的态度,这也才让谢玄衣有机会能顺利通关。
守门的卫士在大块的金锭下已经乐不可支,那还有心思去仔细检查眼前这位贵客的车马行装。
谢玄衣微笑着看他们收下了自己的贿赂,禁不住得意地回头看了谢潜鱼一眼,他瞧见自己的弟弟正以凶猛的兽态匍匐在车里,小心翼翼地像一只小猫。
而冰魄则安静地坐在一边,那双被黑布蒙住的眼正直直地望向窗外,好像在窥看着什麽。
擎天寨已经从鹰扬国的边境完全移入了龙翔国的境内。
卫行云到底没有接受谢玄衣的招安,而是转而投入了龙翔国的旗下。
他恨谢玄衣,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便他耗费自己的功力治好了谢玄衣身上的伤,即便他放对方走,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在为自己的弟弟报仇。
他知道,对谢玄衣这样的人,活着才是更大的惩罚。
果不其然。
没多久之後,卫行云便听说了鹰扬朝堂的变迁,谢玄衣先是被废去帝位,继而被刺客暗杀於冷宫之中,更因为帝无德,昏聩无能而不得入葬皇陵,只能埋骨荒郊。
听到谢玄衣最後落得这样的凄凉下场之时,卫行云抱着自己弟弟的枯骨一直笑到流泪。
现在的他已全然没了擎天寨大当家的气势,终日都守在暗室中卫行风的遗骨身边,陪他说话聊天,甚至是借着这具枯骨自渎,以发泄内心压抑的欲望。
“弟弟,谢玄衣那厮如今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兄长会好好保护你。”
卫行云披散着骤然变白的头发,魁梧的身躯已是消瘦了许多,他一手小心地搂着卫行风的白骨,一手却正攥住自己的男根上下。
那张迷离的笑脸上尽是满足之情,此时此刻,就好像他怀中的卫行风并没有死去,他们兄弟之间依旧如小时候那般手足情深。
伴随着卫行云粗重的喘息 ,以及逐渐因为泄欲而瘫软下来的身体,卫行风的尸骨也渐渐滑落到了一边。
那颗骷髅头滚落在床上,阴森森的眼洞望着自己匍匐着搓弄下体的兄长,竟似从中透着一抹凄凉与悲悯。
进入龙翔的国境之後,谢玄衣先还是决定入城稍事休息,然後再去擎天寨找卫行风的遗骨。
这世间既然能有起死回生活死人之术,那麽卫行风也应当能够枯骨重生才是。
届时那孩子是要继续恨他,还是与他恩怨了断,都算是了却了他一桩心事,不然自己怎麽忍心见对方这般徘徊人间,难以轮回。
谢玄衣一边暗自思量,一边情不自禁地抱紧了怀中的冰魄,他这一生自许风流痴情,却始终难过情关。
冰魄似乎感到了谢玄衣异样的沈静,他摸着对方的面颊,用指尖细细勾勒着谢玄衣的俊逸的五官,极是暧昧地凑上去用舌尖一一舔过。
谢玄衣回过神来,只觉脸上被冰魄舔过的地方有一股说不出的酥痒感,而这酥痒感更是渐渐地蔓延到他的整个身体,让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有了一种想与冰魄肌肤相亲的冲动。
就在谢玄衣要冲动行事之时,被拴在外屋的谢潜鱼猛地拉动起了铁链。
他敏锐的鼻子嗅到了一缕让他觉得异常危险的气味,这气味让他内心中泛起一阵阵恐惧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