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梁栖痛苦地半跪在地上,从一开始的疼痛变成后来的麻木,到现在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哭得太久,眼睛都哭肿了,然而他的哥哥再也不会心疼他。
“我错了,哥哥。”梁栖苍白着脸色,轻声艰难地道:“是我做错了,你……”
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我该怎么求得你的原谅?
晏因吐着烟雾,听到他的话,突然讽刺地笑起来,“别,别跟我说这些,我一点都不想听,没有意义。”
说起来很可笑,他真的不是个容易对别人产生信任的人,极少的几次就遇到了这么个骗子。可能真是他以前作孽太多了吧,上天要派一个比他还会演的人来捉弄他。
“走吧。”晏因垂下眼帘,睫毛颤动,声音却出奇的平静,“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宝贝,用完就扔这么无情?”孟淮舟身上还沾了几滴老婆的精液,他微弯着眸不合时宜地调侃,眼底却无一丝笑意,反而隐隐有几分忧虑。
老婆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了,如果没把那小子真的当回事,晏因是不会反应这么大的。孟淮舟以为处理这件事会很容易,可现在心里却没了底,因为他切实的体会到,晏因可能是认真的。
他真的曾经想过要和这个人相爱。
“宝贝,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放心呢?”孟淮舟怜爱地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我留下来陪你。”傅弛挡开他的手,把满脸疲惫的爱人往自己怀里抱。
担心被拒绝,他添了一句:“你答应我的,和我重新开始。”
孟淮舟咬牙切齿,极度想要反驳他的话,理智却让他没有出声。
晏因身边必须要留一个人,不是他就是傅弛。
他不甘地深呼吸几次,俯身在晏因脸颊上亲了亲,轻声哄人:“乖宝贝,不要为别人伤心太久,好吗?”
晏因撇开脸,哑声骂了一句:“滚。”
孟淮舟这回笑了,凑过去再次重重吻住晏因的唇,在他甩手一个巴掌扇过来前及时避开,大步流星往外走。
经过梁栖时,孟淮舟表情森然,顺手把人提起来拖走了,“走吧,是时候算算咱俩的账了!”
“哥哥……”梁栖整个人被粗鲁地拖着出门,指甲死死扣着地板,嘶哑地说:“哥哥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晏因无动于衷。
“你……”梁栖眼里漫起被抛弃的绝望,“不想要我了吗?”
晏因在心里嘲笑那个愚蠢的自己,叹息着道:“我还应该相信你吗?”
“砰”地一声,门被紧紧甩上了,少年眸子里最后一丝光亮熄灭,空洞的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甚至没有力气去躲迎面袭来的一记重拳。
孟淮舟一拳挥过去,没想到对方毫不反抗,看着少年无力地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动静,顿时有种欺负了小孩的心虚感。
“真会装可怜。”孟淮舟冷嗤了声,拳头再次硬了,“我现在知道,你是用什么本事让他这么上心的了。”
这句话引起了一点效果,梁栖抬了抬头,慢慢地吐出一口血腥气,气声微弱:“要打就快点。”
他看起来就要死了。孟淮舟有一瞬间产生了这样荒唐的想法,面前不是他的情敌,而只是一株依靠着晏因活下来的植物,一旦失去了“养分”,就会立即干枯而死。
他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在这么个混蛋身上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孟淮舟迟疑着,握紧的拳头始终没有再挥下去。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少年,一边痛恨对方谋划占据了晏因心里的重要地位,一边又觉得他和自己一样可恶又可悲。
“你好自为之吧。”最后他冷冷地扔下一句,匆匆驾车离开了。
良久,梁栖撑起红肿的眼皮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上前扶着门柱坐在了台阶上。他的身体太痛了,五脏六腑都碎掉似的,连胸腔都泛着难以忍受的痛楚。
如果就这样死了该多好?如果,就这样和哥哥一起死了……
梁栖闭上眼睛,意识渐渐陷入昏沉。
傅弛陪晏因睡了一会儿,趁着青年熟睡之后,伸手插入他腿间尚未合拢的小洞,把里面的精液抠弄出来,草草用湿毛巾擦了擦。
青年睡得并不安稳,即使闭着眼睛,眉间仍有化不开的郁气。傅弛着迷地盯着这张脸,恍惚间想到他们之间这样的时刻实在太少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仿佛只在上辈子发生过。
“你梦到了谁呢?”男人低沉的嗓音轻缓落下,指尖轻轻抚开爱人紧皱的眉心。
晏因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肚子里的饥饿感让人心情烦躁,他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出去。
“傅弛……”
看见在厨房忙碌的高大背影,晏因有一瞬间恍惚。
“我煮了面,先吃点东西吧。”傅弛把锅里的鸡蛋面捞出来,给他端到桌上,鸡蛋不是爱心形状的,非常符合他以往那种直男本色。
晏因沉默地坐下来,看了看面前的碗,又看了看桌边的男人,“只有一碗吗?”
“不够吗?要不要再煎个牛排?”
“不是。”晏因说,“你不吃吗?”
傅弛怔了怔,似乎有点意外他会想到自己,说:“我吃过了,在你休息的时候。”
其实是没什么胃口。
晏因没拆穿他,只说:“我吃不了这么多,去拿双筷子,我们一起吧。”
傅弛沉默,然后又去拿了双筷子,两个人就着同一只碗吃了顿简单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