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32

“说说吧，怎么回事？”

初琼岚关上门，开灯，把初一拉到沙发上，与她平视。

初一双手搭在大腿上，书包还没来得及卸下，两只手紧紧攥着，头因为心虚埋的很低，小声嗫嚅一句，“就您看到的那样。”

“哪样？”初琼岚侧头誓不罢休要对上她的视线，“在一起了？”

“嗯。”初一轻轻点头。

“对不起，妈。”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些愧疚。

“为什么抱歉？”初琼岚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语，“因为谈恋爱？”

初一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看着她不明所以的表情，初琼岚问她，“还是因为谈恋爱没告诉妈妈？”

几个问题接连朝她袭来，初一被她问住，坐在沙发上有些懵。

“妈妈认为其实这些都不能成为你道歉的理由，如果非选一个，那我觉得后一个或许更为严重些，这会让我觉得我这个母亲没有做好。”初琼岚语气温柔，神情温和，“一一谈恋爱都不敢告诉妈妈，那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导致你对我有所顾忌不是吗？”

初一静静听完她的话，面前的女人眼底没有责怪，没有生气，看不到丝毫不悦的神态，依旧的温婉大气，甚至还在反思。

初一知道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初琼岚，这个家根本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温馨的样子，虽然她有时候总是会抱怨她经常加班，总是暗自吐槽她经常和自己一起吃不了几次饭，但初一心底清楚初琼岚默默为她做了许多，藏在那些她没有留意的地方里，藏在那些被她忽视的细节里，所以她不想让她操心，也不想让她为自己而内疚。

初一摇头不同意她的话语，“不是的您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初琼岚紧接着问她。

“可是。”初一想找到一点理由让她不要因自己而疚歉，但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一个借口，最后只能以年纪为切口，“我们还没成年。”

“早恋吗？”初琼岚这几个字说的极轻，她看着初一，眉眼极为柔和，“一一觉得这个词是对还是错？”

初一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思考几秒，得出答案，

她不知道。

她认为这个词的存在自有它的道理，没有那么的不堪，但学校里总有因这两个字被老师抓去办公室批评一顿的学生，也总有因这两个字回家后被家长骂的一文不值的情况。

好像在现在社会中，早恋这两个字是不该存在的，这种情况是被众人所打击的，所抵制的，所禁止的。不论老师、同学、家长还是其他，未成年就是不允许喜欢、不允许恋爱、不允许对异性产生一些异样的情愫的。

初一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认同，似乎就是在和这个世界作对，但她最终还是如实点头，遵从自己的内心，她直视着初琼岚，“我觉得没错。”

语气透着些倔强。

初琼岚眼尾微微上扬起，眼底盛着笑意，“妈妈和一一的意见一致，当然没错，你们这个年纪正是处于对异性好奇的时期，很容易萌生出一些朦胧又懵懂的情愫，这很正常，重要的是该如何去看待这个情感。”

“妈妈知道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了，行舟这孩子的性子你我都清楚，我是极其放心的，而且不仅是我，你裴棠阿姨知道后一定也不会是反对的意见。”

顿了几秒，她接着开口，“不过妈妈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在恋爱中，我们女孩子总是处于弱势的那方的，所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一你自己应该明白。”

初一静静听着她的话，点头。

初琼岚起身给她接了杯水，“跟妈妈说说，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十一月底。”初一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实话实话。

算了算日子，将近两个月了。

初琼岚了然，初一前几天刚把这次的月考成绩单给她看，“不错，成绩没有被影响。”

接着，她又难得的八卦起来，“谁先表的白？”

初一双手捧着水杯，温热的温度隔着玻璃传至手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我。”

话落，看着她的小表情，初琼岚没忍住笑出声来，她点了点她鼻尖，“你啊，还是那么沉不住气。”

想到什么，她又问，“你裴阿姨那边是不是也不知道你俩的事？”

“应该是没有的。”初一回答。

江行舟坦白的话一定会先经过她的同意，明天再去找他问问。

“还好还好，我比她先知道。”

初琼岚庆幸的拍了拍胸脯，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某些事情上非要和裴棠争个先后。

“对了，妈。”初一想起晚上她突然出现在小区门口，问她，“今天您怎么来小区门口等我了？”

刚才她就想问了，但是一路上初琼岚步伐极快，她以为她生气了，也便没找到机会开口。

“哦，这件事啊。”初琼岚回神，“你们学校这周围这几天不是老是有一个陌生男人出没吗，怕你一个人不安全，所以想出去接你，但是没想到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带着些打趣。

“您怎么知道我们学校附近有陌生男人的？”初一好奇，她没跟她提起过这件事，事情并没有落石，班主任也没在家长群里发。

初琼岚顿了一秒，随后不在意的回答，“昨天和隔壁的王阿姨聊天时，她告诉我的。”

“这样啊。”初一了然，接着添了一句，“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才每天晚上送我回家的。”

她想在初琼岚面前刷刷他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