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梁璟比宣文帝内心更?为强大,他用?自己的?理智与宣文帝传给他的?劣根顽强抵抗,坚守自己的?底线。

孙公?公?从小侍奉宣文帝,到现在已有几十年,自然是为宣文帝说话的?,其中真假他们不得而知。

孙公?公?看梁璟不为所动的?样子,长?吁一口气,转身快速跑向大殿其中一根蟠龙柱。

随着一声巨响,蟠龙的?龙爪上?染上?一片血迹,孙公?公?的?额头血肉模糊,缓缓沿着柱子滑下,坐地靠柱,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他深知梁璟继位,自己一定活不成了。与其被赐死,不如?主动赴死,在后世史书上?保全自己的?一片忠心。

“咚咚咚”,三声低沉悠远的?钟声敲响,宣告着阳和二?十二?年的?覆灭。

虞悦望向殿外天边的?破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切都结束了。

但?是,她还有一事要做。

她松开和梁璟十指交握的?手,“你在此等候朝臣,完成登基之事,我先?去趟后宫。”

梁璟自然明白她是要去找裕贵妃,扣紧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我陪你一起去,她若再伤你怎么办?”

“不用?,她已是强弩之末,再无翻身可能?。我身体也恢复了,她伤不了我。”虞悦在他唇上?贴了贴,“我不杀她,只是先?去折磨折磨她,待到忙完一切,我们再送她最后一程。”

*****

裕贵妃焦急地在殿中等待易相的?消息,等到外面都安静下来了,也不见人?传信回来。

外面安静地有些渗人?,裕贵妃犹豫再三,对乘月道:“你再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啊……”乘月心脏狂跳,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

正犹豫着,沉重的?钟声响起,声浪像黑色潮水漫过宫墙,瓦片在共振中簌簌发抖。

裕贵妃瞬间呆住,直到三声钟声停下,才惊骇万分地抓住乘月的?胳膊,撑住自己摇晃的?身子,声音艰涩道:“什么声音?”

“娘娘……”乘月大惊失色,磕磕绊绊道,“是,是丧钟!陛下,驾,驾崩了……”

裕贵妃一下跌坐在地,脑中空白一片。

若是兄长?带兵前来,不会?不给她传信。难道,真让瑞王得手了?也就是说瑞王弑父了!?

大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外面泛着鱼肚白的?微亮天色照在来人?的?银白铁甲上?,身后的?披风在风中猎猎翻飞。因逆光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能?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

“贵妃娘娘,别来无恙。”

第91章 自食恶果哪有当皇帝的人了……

“你怎么……你不?是已经昏迷了?吗?”裕贵妃跪坐在地,仰面眼睁睁看着传闻中已病重昏迷的瑞王妃,踩她的心跳节奏,不?疾不?徐地朝自己走来。

“是啊,我昏迷了?,被人下?了?奇毒所?害。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前来索命的冤魂啊。”

虞悦的尾音放得极轻,如蛛丝缠住裕贵妃的脖颈,分明是游丝般的力道?,裕贵妃却感觉到一丝窒息。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虞悦将计就?计耍了?。

“呵,到底是我小看了?你们。”裕贵妃撑着地面站起身,她的视线落在虞悦衣袖上的血迹,试探问道?,“是你动手杀的陛下??”

见虞悦仍是一副淡漠神情,裕贵妃敛起脸上所?有表情,声音中染上细微颤抖:“是梁璟杀的……他竟弑父!天理难容!”

虞悦丝毫没有回答她之意,而是缓缓向她踱了?几步,颇为好奇地问:“你为何不?像其他妃子?般逃出宫去?我下?了?令不?拦一人,你若是肯逃,说不?定还留得一线生机。你在等什么?或者说,你在等谁?”

裕贵妃抿紧唇一言不?发。

她当然不?能说,私兵是易家最后的底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朝臣们循着丧钟进宫前,能不?能再?把皇位夺回,就?看这一会儿?兄长能不?能攻进皇宫。在此之前,她绝不?能向虞悦透露一字。

虞悦笑起来,好整以暇地围着她慢慢踱步,语气尽是玩味:“让我猜猜……是在等你那被圈禁在安王府的废物?儿?子?,还是准备偷偷出城,被尹将军扣下?的兄长,亦或者是被尹家三万精兵包围的两万私兵?”

她的语气似在游戏般轻松愉悦,但对裕贵妃来说却是无尽的折磨。

虞悦每说一个字,裕贵妃就?被惊得心脏重重一跳。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一阵巨大的绝望将她席卷,沿着四肢百骸渗进五脏六腑,恐惧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跃。

“你,你们……”

“这是什么秘密吗?”虞悦双手一摊,做无辜状,紧接着又恍然大悟道?,“哦,不?止我们知道?,陛下?也早就?知道?了?。”

她收起顽劣的模样,神情变得冰冷:“也包括你当年是如何逼死秦皇后的。”

裕贵妃嘴唇翕动,身子?微颤,呼吸极不?平稳,不?可思议地瞪着虞悦。

突然,裕贵妃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端正自己的仪态,恢复以往的尊容,勾唇轻笑:“你们一定不?知道?,她临死前最后留下?的话是什么。”

虞悦停下?脚步,站定在她面前,冷道?:“什么?”

“让他们出去,”裕贵妃头?也不?回,伸手向后面保护虞悦的羽林军一指,“此事涉及皇家秘辛,不?可为外人道?。”

虞悦眯起眼睛,探究的目光深入裕贵妃的眸底,片刻后,向羽林军挥挥手:“你们先出去。”

羽林军们对视一眼,也不?敢忤逆将成?为皇后的瑞王妃旨意,听话地退出大殿,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虞悦知道?裕贵妃没这么好心,但此刻殿中只有她们二人,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

裕贵妃一扫之前的紧张和恐惧,学着虞悦的样子?,姿态悠然地在殿中踱起步来:“那天我告诉她,她的那碗安胎药,是陛下?亲自吩咐的。”

“我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让她相信,结果,哈哈哈,那个蠢女人直接就?信了?,连‘为什么’都不?问。”

裕贵妃笑得轻蔑又张扬,虞悦跟在她身后紧握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连娇嫩的皮肤被掐破出血都未察觉。

“只有像她这样的蠢女人,才会把帝王家的情爱当真。仅靠着男人施舍的若有若无的爱意活着,当一切美好的幻想化作泡沫被轻轻点破,便是连活都活不?下?去了?,你说可不?可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