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白意珠上洗手间回来,发觉人都走了,只剩程汲端着细长颈的透明酒杯浅浅的抿着色泽恍若湛蓝湖泊的鸡尾酒,朱唇沾酒,被润得湿红。

“林国栋呢?”她惊奇的问,总不能丢下她离开了吧?

“走了。”程汲眉眼含笑,他拥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神采飞扬,英俊迷人。

白意珠耸耸肩,转身想要离开,心中暗自唾骂林国栋这个没用的男人,哪里有这样对待相亲对象的,还奢想当她的正牌男友,丢垃圾桶回收,谁爱要谁要!

眼见她要离开,程汲抬眼睇她,连忙道:“白小姐,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白意珠斜眼觑视他,满脸不悦,眉目生冷,说:“不太想。”

程汲被她的反应逗乐,说:“我送你,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

白意珠想要拒绝,脑海中浮现方才酒吧外被醉汉骚扰的画面,又联想到近期发生不少半夜女生独自打网约车遭遇祸事的新闻,她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生命的意义,在于享受,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能轻易葬送。

思索过后,她应承下来。

程汲见状,没方才的着急,招呼白意珠坐下,再喝一杯酒。

白意珠酒力一般,小酌几口可以,她如今的状态正是微醺,人是清醒的,就是有点儿兴奋,真多喝的话是不行的,何况她和程汲不熟,跟一个不熟的男人喝酒,承担的风险,几乎等同于坐网约车回家承担的风险。

她不认为程汲是个正人君子,能像柳下惠坐怀不乱,万一借着酒劲……乱性起来,岂不是有理说不清。

她有点儿介意。

程汲笑了笑,笑容招人:“白小姐是在害怕?我这人,虽然风流不着调,可是,兄弟的女人我从来不碰,这是大忌讳!”

男人的话,从来不可以全信,这是表姐告诉白意珠的,她铭记于心。

她在距离程汲差不多一个胳膊远的安全距离坐下来,程汲招手让服务生再上一点儿口味适合女孩子的鸡尾酒蓝色夏威夷、红粉佳人,程汲给她点酒。

程汲说:“国栋说他实验室的师姐来电,女方和老公吵架了,国栋不放心,就去看看情况。”他说话时,含笑的桃花眼眼神迷蒙的睃向她,似夹着苏杭三月细雨的迷蒙,笼罩的雾气像是笼罩在西湖湖面,雨丝斜打,特别的流光溢彩,勾人夺魄。

“白小姐,你不会生气吧?”

他的笑容,甚至晃得她眼花,有些过分!

“我生什么气啊,我又不是林国栋的谁谁谁,也不是他的对象,我生什么气啊!”白意珠嘴上这样说,心底早被程汲的拱火给气到了,立刻在心里把林国栋拉入黑名单,打算此生不复搭理。

呵,狗男人!

她吞咽一大口红粉佳人,这鸡尾酒,色泽粉嫩,入嘴的口感……不多时,她有些晕的想,口感挺好的,只是喝多两杯有点儿晕人。

两个人的距离不知不觉的拉近,白意珠白皙的面颊被染上绯色,整个人红扑扑的,宛若枝头熟透了的蜜桃。

程汲嘴角噙玩味的笑,道:“白小姐,你离我太近了,这会不会不太好!”

白意珠醉了,闻言,吃吃一笑,一只胳膊越过他的人搭在他的肩头,整个人凑过去,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处,含糊道:“什么好不好的,真啰嗦。”

程汲很快地便笑不出来了。

白意珠在他的肩处摸索着,往上,手儿一把掐住他的下颌,抬起醉眼,眯着眼凝视他半晌,凑近,夹着香甜气息的呼吸落在他的面上,大着舌头说:“哎,程汲,我说,你问题很大,你知道吗?我怀疑你这是在考验我?”

“我可不是那种经受得住考验的女人,笑得这么招人……还说不是在勾引我……”

程汲第一次被女人这般无理的对待,平日里都是他掐女人的下颌,发表一些不着调的霸道总裁言论,此刻,她一呼一吸间,酒气混合她透散的丝丝热气,蒸着他的面颊,使得整个人都开始酥麻,原先没什么的兴致,如今被挑起来,眼神黯了黯,呼吸加重。

“放开我,”他说得艰难,不成调。

白意珠反应迟钝,缓了一会儿,突然双手捧住他的面颊,看了有一会儿,重影叠叠,俯首找准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很热,她吮吸他的嘴唇,毫无章法,一会儿力度大得出奇,一会儿又用牙齿啃咬,他吃痛闷哼,嘴里冒出血腥的甜味儿,始作俑者身子一软,瘫倒在他的怀里,不省人事。

程汲嘶嘶的吸气,用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的伤口,疼得眉头紧皱。

牙尖嘴利的!

缓了好一会儿,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要离开,听见她的手机在不停歇的唱歌,也不知谁的来电,他拿出她的手机,她给对方的备注是一个字:“季”。

程汲思虑片刻,电话铃声断了,想要放回手机,又来电了,他接听,一道嗓音低沉冰冷的男声响起:“你在哪?”

没人吭声,那人又道:“我在门口,出来!”命令式的口吻,属于上位者一贯的威严。

程汲咳了咳,润润嗓子,说:“找白意珠吗?她喝醉了。”

“你是谁?林国栋呢?”

程汲默了默,道:“国栋有事先走了。”

季舒平的眉头蹙起,问:“你谁”

“我是国栋的好友,程汲。”

程汲……

季舒平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对他有印象 ,幼时同住一个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

程汲的爷爷是从枪杆子夺政权的年代跟着一步步见证历史的老功勋,程汲的父亲程野是季舒平的忘年交,对方年少参军戎马半生,手段铁血,程野在程汲少年时期没少手执马鞭,几条胡同小巷的“追杀”他,程汲嘴里嗷嗷乱叫,该惹的乱子没少惹,多亏了程汲的奶奶宠爱他,他这才没被程野打死,在程野的军事化管理下安然无恙的长大,并且愈演愈烈,成为远近闻名的混不吝,没少令他爸头疼,恨铁不成钢。

两个男人在酒吧的门口打了照面。

彼时,季舒平换了常服,内里是深灰色的圆领 T 恤,外面套纯褐色的夹克衫,他倚在一辆车身是黑色的福特车的车门旁,两指之间夹着烟,一点猩红橙光在夜色中默默燃烧,他的面庞则笼罩在烟雾之中,窥不清神情,走得近了,才看清他。

“季叔叔,”程汲喊人,没了一贯的轻慢,取而代之的是郑重。

按照辈分,季舒平与他爸是忘年之交,他的确是要喊人一声“叔叔”。

季舒平略过程汲,抬眼,目光落在对方肩处的白意珠身上,她喝醉了,双眼阖着,面色绯红,他从神色自然的程汲手中接过白意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