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霜一愣,惊讶地怔在原地动弹不得,在后面排队登机的旅客拍她肩膀提醒她,但根本无法让她回过神:“什、什么??林栀年,你跟池樾在安骆文生日会那晚睡了?然后你怀孕了?”
林栀年吓到手机差点从手里飞走,她没想到杨霜竟然聪明至此,她打死不承认:“你说什么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我朋友和她的高中同学。”
杨霜OMG好几声,声线都忍不住发起抖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跟池樾不太对劲。准确来说,是整个骑行社团的人都看得出你们不对劲。你们该不会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吧哈哈哈哈。”
林栀年咬了咬下唇,又张开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福尔摩斯·杨霜眼珠子一转,非常有条理地继续推理:“当晚安骆文生日,整个生日会只有你们俩提前离场,连安骆文的蛋糕都没吃。我打过你的电话你不接,安骆文打了池樾电话他也不接,说明你们那晚是在一起的。”
她顿了顿,说:“再往前,你跟回国后的池樾总共见了三次面。第一次是盘山公路夜骑,也是池樾从M国回来的那晚,你们俩打了声招呼,我问你怎么认识池樾这样的骑行大佬,你说只是高中同学不太熟。第二次见面是在海边晨骑,之前你从未参加过晨骑因为太早起不来,但那天清晨却破天荒五点起床跟我们一起去了,那天在海边,你跟池樾虽然没说话,但他的骑车速度明显放慢,貌似是在等人,这非常不合常理……第三次见面,也就是安骆文生日那天,我猜的对不对??”
林栀年被说的哑口无言。
杨霜猜对了百分之八十。
只有一点猜错了。
池樾回国后,他们之间不仅见过三次面,在盘山公路夜骑和海边晨骑之间,两人还在咖啡厅偶遇过一次,只不过偶遇的那次,他们跟普通高中同学一样打了声招呼,互相说几句友好却疏离的客套话,比如池樾告诉林栀年他高三出国后,去了ST大学读的商科,今年回国是准备进入自家公司帮忙。
林栀年也告诉池樾,自己在D大读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去年六月份毕业后在一家时尚品牌做设计,年前由于种种原因从原公司离职,现在正在找工作。
两人还聊了聊关于骑车的事。
池樾握住一杯冰美式,俊眉微挑:“看不出你也喜欢骑车。”
林栀年被这个话题说的心里一阵发紧,她攥了攥手心里的冰拿铁,玻璃杯上呈现出几道指痕,她不漏痕迹笑两声,轻松道:“因为我的好朋友杨霜很喜欢骑车,我也认为骑行是一项特别有意思的运动。有句话不是很火吗?放弃多巴胺,追求内啡肽。自从开始运动后,我整个人状态都好了。”
池樾认可她的话,薄唇微勾,朝她举了举咖啡杯。
……
“林、栀、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杨霜焦急的声音,林栀年扶额叹气,低声道:“听到了。”
杨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就快起飞了,我跟你说重点啊。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意外怀孕这件事太严重了。”
林栀年眸中闪过星点水色,硬声硬气的:“当然是不要!我现在正在享受大好青春,还有好几个地方没去玩呢。况且,况且我跟池樾是真的不太熟,都好几年没见面了,那晚只是一个意外。”
杨霜咬牙切齿说:“无论怎么样,你一定要跟池樾说这件事,不能让他就这么算了!男人提裤子是爽了,最后把所有痛苦都留给女人承担。我都不敢想象你爸妈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有多么恐怖的后果。他爹的,你当时就该让他射到墙上!”
飞机上的旅客:……
林栀年垂下眼帘,纤长睫毛遮住眼底的黯淡。
杨霜那边准备起飞了,她急匆匆撂下一句:“我明晚坐夜间航班回A市,你等我回来,我陪你去医院,那个……咳咳,做手术。”
林栀年心情低落地“嗯”一声,挂断了跟杨霜的通话。
窗外的雨还在下,林栀年又犯恶心了,她冲去厕所,把早餐吃的双蛋肉肠粉全部呕了出来。
体内过高的激素作祟,林栀年身体很难受,心里更加难受。
她抽出纸巾擦眼泪,痛恨那晚自己没管住下半身,痛恨池樾没有拒绝自己,顺带痛恨起全世界。
凭什么她自己遭罪,罪魁祸首的男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承认,她对池樾从高一开始就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清的好感,甚至时隔五年再见面,那种感觉依然丝毫未褪色。
所以她才会在安骆文生日会那晚,把池樾堵在走廊拐角,给他印上一个带着醉意的吻。
但是这真不能全部怪她!
她吻了他,他刚开始虽然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但后来反应过来后为什么没有拒绝她,甚至还把她压在墙上,掐住她的腰回吻。
不知是酒精上脑还是精虫上脑,总之他亲的又重又欲,把她的唇都吻到红肿,还不给她躲。
林栀年抽抽嗒嗒拿出手机,点进那个聊的不多的对话框里。
发生一夜情第二天,林栀年天没亮便偷摸离开了酒店,不久后收到池樾发来的半句话:[关于昨晚的事,]
他正在输入中,林栀年快速打字,比他先一步回复:[其实我也觉得昨晚的事是一个意外,毕竟我们都喝醉了。]
池樾那头顿了顿,他问:[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林栀年用酷酷的语气说道:[那是当然,如果发生这种事就要对彼此做出什么承诺的话,那才是真的不负责。]
林栀年还发了一个[人要是聪明起来真是没办法jpg/]戴墨镜表情包。
池樾那头过了三分钟后才回:[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林栀年当时还回了个俏皮的眨眼表情。
思绪拉回现在,林栀年深呼吸一口气,抖着手打字:[池樾,我好像怀孕了。]
她把今早那张HCG血象单发给了池樾,并附上医生诊断书。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伴随着轰隆一声,电闪雷鸣,暴雨瓢泼。
林栀年很快接到了池樾的电话,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颤抖,不可置信道:“林栀年,你怀孕了?”
林栀年闷闷道:“嗯,是的……”
池樾呼吸屏住了一瞬,他快速说:“给我发个地址,我现在立刻去找你。”
他来到她家门口时,手中的长柄伞正在滴水,鸭舌帽、长袖运动上衣、灰色中裤以及G家的低帮板鞋都沾上了水渍。
“现在去医院还是等雨停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