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无力?感，想?要说?的话太多，却因为理不出一条具体的线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招绝还在?试图跟舟行晚讲道理：“真的是我，如果是尘轻雪的话，他为什么不把你带回去，还轮得到舟家的人?来捡你吗？”

舟行晚却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坚信一定是尘轻雪救的他，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能主动给对方找补：“可能雪下得太大把我盖住了?，他没发现我吧。”

招绝：？

他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声音：“你宁愿相?信他是没看见你都不信是我救的？”

“你会救我吗？”舟行晚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有是我的剑灵的自觉，最开?始玉秽和元慎在?我身体里刺入静元针的时候，你就应该出来阻止他们。”

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讨厌自己的？

招绝激动道：“你不该吗！你坏事做绝，难道不该死吗？”

舟行晚没什么感情地笑着点头，说?：“是，我该死，你跟我解除缔约以后还能死得更快，这不是正遂了?你的意吗？”

招绝被他呛地突然卡起来壳，他眼神躲闪地跟舟行晚对视片刻，半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是很该死没错，但我之前已经答应了?玉秽要跟你和平相?处，所以顺手救一下你怎么了?？”

好?一个“顺手救一下”，舟行晚面上挂着似真似假的笑，好心地给出意见：“你这么听他的话，跟我解除缔约以后可以去给他当剑灵。”

招绝：……

他不仅要跟自己解除缔约，还要把他给送出去！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吗？

招绝突然怀念起曾经那个看见别人?稍微对他示点好?就出手给对方一个教训的舟行晚了?，如今的舟行晚让他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怎么都着力?不到点，让他难受极了?。他的胸口也像凝结了?一团郁气，上不去下不来地就在?嗓子那里吊着，招绝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真的是我救的你。”

舟行晚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什么时候解除缔约？”

他都说?了?这么多，舟行晚到现在?还想?着解除缔约的事！

招绝眼睛都气红了?，他恶狠狠地瞪了?舟行晚一眼，咬牙切齿道：“不解了?，你就在?这里被关到老?死吧！”

说?完，少年?化作?一抹白光钻进舟行晚的袖间，室内骤然回归一片宁静，舟行晚看着招绝刚才的站处，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或许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就这么走了?？

这生的什么气？

他不是都愿意满足招绝的要求跟他解除缔约了?吗？为什么他还不高兴？

舟行晚眨了?眨眼，心?下迷茫，他在?原地僵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回过神来，试图把招绝再叫出来，对方却直接装起了?死。

舟行晚满心?忧愁，开?始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就因为他戳穿了?招绝让人?恼羞成怒了?？

这个概率看起来要高些，舟行晚不禁懊恼：早知道招绝心?眼这么小，他就不跟对方争了?，现在?倒好?，舟府出不去，缔约也没解成，他还得继续跟招绝绑在?一起。

他就说?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双赢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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缔约虽然没有解成，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好?在?舟光济虽然限制了?舟行晚的出行，但在?不离开?舟府的前提下，后者的行动还是很自由的。

他借着这份自由把舟府大概摸了?一遍，晚些时候，舟行晚吃完饭坐在?窗边拟写出逃路线，又一张张将那些方法涂叉，正百无聊赖地感到心?力?交瘁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仙京都禁起了?严，我上回出门买胭脂的时候被盘查了?三回，非说?我胭脂盒里藏得有人?就那么大点地方，哪里能藏什么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是前段时间入关的那些仙人?不见了?一个就是得了?相?师青睐的那个仙人?，说?是花灯节那天晚上被歹人?害了?，至今没找到尸体，现在?其他的那几个仙人?跟君上都发了?疯似的在?找他，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君上的手段你又是知道的，现在?整个仙京上下人?人?自危，都怕查到自己头上呢。”

“还有这么回事？说?起来花灯节的仙人?，咱们府上的大公?子不也是……”

“嘘”后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你小点声，别让人?听到了?你这么叫他给你告发了?。”

先说?话的婢女被她吓到：“那你说?，会不会就是咱们府上的这个？”

“还是算了?吧，如果他真能打开?相?师府的门，早就跑到家主面前邀功来了?，可你看过了?这么久，他可是一次都没提过……”

话说?到一半，那名侍女转角看到窗口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脸上惊惶一片，她立马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仙、仙人?，我刚才……”

他有这么吓人?吗，怎么动不动就跪？舟行晚无奈地揉了?揉眉头：“你先起来吧，你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谁知那名婢女没有起来，反而真的哭出声来：“仙人?，婢不是故意的，您饶了?婢吧，婢再也不敢乱嚼舌根子了?，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

舟行晚没兴趣听别人?的家里事，他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安抚那名婢女：“你先过来，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不为难你的。”

那名婢女咬唇，她仍低声泣着，没有挪动半步。

舟行晚只好?故意扮上凶相?：“你过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名侍女这才起身，她不敢进舟行晚的房间，好?在?后者也没说?让她进去，于是只恐惧地走到打开?的窗户旁，小心?翼翼地问：“仙人?，您有什么吩咐？”

舟行晚问：“你刚才说?全城戒严，整个仙京都在?找人?？”

那名婢女小声说?了?句“是”，舟行晚思考片刻，从?怀里拿出当初宁仪给他的岫玉摩挲在?手上，思忖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那名婢女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虽然很不想?插手舟行晚的事，却还是问：“仙人?有什么事？”

舟行晚没有直接回复她，他看着远处焦急不安地等候着同伴的另一名婢女，压低了?声音：“这件事需要你瞒着所有人?，无论是那边那个，还是舟家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家主你都不能透露。”

婢女瞪大了?眼睛，虽然不知道舟行晚说?的是什么事，却因为这个说?法而开?始恐惧起来。

舟行晚自然不会错过她情绪的细微变化，顿了?顿说?：“我知道这听上去风险有些大，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件事办好?了?我能帮你脱去奴籍，还能给你一笔安身立业的钱，当然，如果你不想?，我就当今天这件事没发生过，你最好?也不要向外人?透露我们谈话的内容，否则以家主那个性?格，指不定我们俩谁死得更快些。”

婢女看上去有些心?动，尤其在?听到“脱去奴籍”四个字的时候她眼睛都亮了?，她咽了?口口水，问：“仙人?想?让婢帮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