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问:“找他干什么?”
“找他杀我。”舟行晚说,“你忘了,刚才在房间里,要不是玉秽跟元慎拦着,他可能已经把我杀了。”
是这样啊。003了然:“那你为什么刚才不给他杀呢?”
“……”舟行晚说:“因为玉秽跟元慎拦着。”
003:……
舟行晚没忍住,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惑他已久的问题:“你说你之前从没任务失败过……你之前是怎么做任务的?”
怎么会一到他这就这么不靠谱啊!
顾及着003的情绪,舟行晚没把情绪外露得很明显,后者却敏感地察觉到他话里的些许嫌弃,顿了顿委屈地说:“我什么都没做啊。”
舟行晚:?
003:“我把攻略找好发过去的时候,那些宿主自己就已经通关了,”
舟行晚:……
所以他一直以为003有实力,原来对方靠的是运气吗?
他是不是还要自责一下自己没把003带飞?
舟行晚顿觉又好气又好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了藤斋,舟行晚遇到不少弟子。
毕竟是在宗内,碰到人在所难免。舟行晚尽量忽略掉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和不时传入耳中指指点点的交谈,本来以为忍忍就过去了,谁知道才没走出藤斋多久,就有一个胆大的弟子拦路。
“玉尊还真是好情致,做了那样的人竟然还敢出来见人!!”
那弟子一身流云宗弟子的流云青衣服制,恨意切切地拦在了舟行晚面前,佩剑虽然还没出鞘,手却已提前握在剑柄上,一副蓄势待发之态。
舟行晚也停下脚步,他盯着对方打量一番,然后下定结论没见过,不认识。
他漠然地问:“你是?”
拦路的弟子双眼赤红,舟行晚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深深刺痛了他,当即激动地问:“游蕤是不是你杀的?”
游蕤……来寻仇的?
舟行晚立时兴奋起来,本来他去找丹珩就是想死,现在有其他人要杀他,他少走两步,提前完成任务,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刚打瞌睡就遇到人送枕头的舟行晚想也不想地揽下罪责:“是。”
字音刚落,舟行晚眼前直白闪过一阵白光,下一刻冬雪般刺骨的寒意瞬间抵入咽喉,舟行晚低头一看,原来是对方把佩剑抽出,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这一动,锋利的剑刃即刻刺开他的皮肉,在他玉一般细腻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浅淡的痛意随之而来,舟行晚面色不改,实则在心里嚎起了疼。
爹的,怎么每次死都要经历一次痛苦啊,就不能给他来个安乐吗,他之前已经痛过那么多次了,就不能给他放放水吗?
这次最好是真的能死掉!
舟行晚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起了脏话,旁边看戏的弟子没想到那人真敢动手,纷纷倒吸一口气,其中有人跟那弟子认识,立马劝道:“陈师弟,你冷静一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当众杀人啊!”
“闭嘴!”那名被叫做“陈师弟”的弟子连个眼神都没分过去,舟行晚脖子上的血似乎让他更兴奋了,他直直盯着后者脖子上那一抹嫣红,厉声质问:“他的金丹呢?你把他金丹拿到哪去了?”
金丹?那玩意他怎么知道?
回想原身之前挖人金丹以后的处理方式,舟行晚冷漠道:“吃了。”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听到“吃了”两个字后,周边的弟子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拿剑抵着舟行晚的那人则突然发狂,他不知怎么想的,明明有剑在手却不用,而是用头用力撞了舟行晚一下,立马把人撞了个眼冒金星。
舟行晚:?
不是,你干什么,直接动手啊!
他觑了一眼离自己脖子远了三寸的剑,想要直接撞过去却被钳制得动弹不得,舟行晚深刻感受了一下自己这具没有灵力的身体在有灵力的人面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只好出言挑衅:“我为什么不敢?总归先前那两百多条人命都沾上了,多一个游蕤而已,跟张三李四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倒是你。”
他费力伸出手点在对方胸前,挑衅道,“我是掌门最器重的弟子,哪怕手上沾了这么多人命也只是静元针小惩一下罢了,你现在装模作样,可是真的敢杀我吗?”
那人闻言一僵,似乎瞬间冷静下来,舟行晚费力打下对方不敬的手,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先凉了半截。
……不是吧,这就怂了?
他求求了,说敢,快说敢啊!他求着让人杀还不行吗?他不吓人了,求求快说敢啊!
他绷着脸,正要再说点什么挽救一下,一股巨大的灵力骤然从前方扑面而来,舟行晚被弹倒在地上,再抬眼看,动手的那名弟子已拖着剑一步一步走到跟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舟行晚,仿佛在看什么垃圾,手里的剑高高举着,似乎在找从哪里下手能让舟行晚死得最痛苦。
最终剑尖点定在了金丹的位置,男人阴鸷地看着舟行晚,宛如刚从地狱爬上来朝人索命的厉鬼:“下去以后,记得给游蕤磕头道歉……哦差点忘了,我会把你挫骨扬灰,不会让你有入轮回的机会的。”
第26章 第 26 章 “因为刚才玉秽和元慎拦……
眼前情景实在太过可怕,先不说这回游蕤的死因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能证明人是舟行晚弄死的,到底知天厉这个一宗之主都不打算追究,底下的弟子却私自寻仇,实在不合规矩。
看戏的弟子们顿时乱作一团,有赶紧跑路想要撇清关系的、有说要去告诉知天厉的,还有人满脸兴奋,仿佛此刻拿剑的人是自己,只要长剑一落,负有盛名的蘅晚玉尊就会成为自己的手下亡魂。
至于两个当事人其中之一的那名弟子,他仿佛屏蔽了周围的所有声音。旁人的劝告他听不见,说要去告状也恍若未闻,仿佛满天满地,整个世界,无论目光所触,还是耳之所闻,都只有舟行晚这个害死了他此生唯一挚友的人。
杀了他……杀了他给游蕤报仇,不管什么刑罚落下来都不怕,只要能让好友瞑目,就算他这一条命也搭进去,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