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舟行晚会很高兴呢。

过了会儿,却又听到舟行晚问:“正常的任务世界……我是什么人设?”

“万人迷,所有人都喜欢你的那种!”003一边调出面板修改设定,心脏一边对着数值旁边自己垮垮往下掉的积分滴血,“所以你只要挺过这个世界就好了,这个世界一结束,我就带你去过快活的日子!”

“是吗?”舟行晚靠在树上,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起,却还是紧紧抿着嘴,如常道,“其实我也不在乎,我就是想回家而已。”

可以实时检测到宿主心情波动起伏的003:……

随便吧,哄好了就行,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一人一统又根据玉秽跟丹珩的联盟制定了一次死亡计划,话头正兴,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003及时噤声,舟行晚直接靠在树上继续装emo,却感到身后一热原来是元慎看到他在抖,直接脱了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舟行晚闭目养神,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转瞬即逝。

元慎也没打算等他反应,少年一身劲装,干脆利落地坐到了舟行晚旁边,声音带着审问:“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自言自语。”

经历刚才一遭,舟行晚很难再对他有好脸色,甚至如果不是实在太冷,他想他会立刻把元慎的衣服拽下来踩在地上,然后愤而转身离去。

可惜他没那么硬气,舟行晚从来是个不肯吃苦的人,心里短暂地挣扎了一秒钟,就屈服于温暖的外衫之下。

衣服是衣服,人是人,人犯的错误,怎么可以让温暖的衣服来承担后果呢?舟行晚理直气壮地想。

元慎皱眉,半晌说:“他们在里面烤野鸡和兔子,你不去吃吗?”

“我不饿。”这句刚说完,舟行晚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于是把头更埋向树干那边,抿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元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方才他们说的话……你生气了?”

“没有。”舟行晚臭着一张脸,不过好在他现在几乎是背对着元慎,聒噪的少年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就更肆无忌惮起来,“你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真生气了?”

元慎像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凑了过去,舟行晚被树挡住脸,他就微微矮下上半身,半转过来费力地从二者中间不多的缝隙里窥视,试图看清舟行晚脸上的表情。

正生着闷气,结果余光里突然看到一张本应在背后的脸的舟行晚:……

操……扒拉谁呢这是?

舟行晚吓了一跳,瞬间直起身来,就只差直接把“戒备”两个字写在脸上,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14章 第 14 章 你不要啊?不要就归我了……

舟行晚记仇得很,别看他现在跟元慎好声好气说着话像毫无芥蒂似的,但上回元慎找来藤斋差点掐死他的仇他可还记着呢。

虽然是他引诱在前,但元慎动了手是事实,怎么说自己都还是这小子的师父呢,他既然下得去这个手,舟行晚也自觉没必要再跟他虚以委蛇。

他这边咽不下的那口气始终如鲠在喉,舟行晚暗暗把新仇旧恨都加上了,转头却见元慎喉头微动,又把那枚果子递到了自己手上:“……他们刚才说的话,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什么意思?

舟行晚半推半就地掂着青果,眯起双眼打量对面的少年,迟疑地问:“这也是怕我再朝其他人动手,故意说来安抚我的吗?”

元慎摇头:“你是领队,只要你想弃权,整个队伍都会淘汰,那么那些师兄师姐等了三年才等来的试炼机会自然也就没了。”

这话说得隐晦,乍一听好像是在回答舟行晚的问题,舟行晚却听出他藏在表面之下的另外一层含义,不由分神一怔。

元慎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他不是应该很讨厌自己才对吗?

关于“怎么反过来拿捏队伍里的那些挑事精”这种东西,怎么想也不该由元慎来提醒他才对吧?

细想之后仍然抓摸不清缘由,舟行晚抿着唇,沉声问道:“这也是……安抚我的话?”

“不是。”见他这么执着,元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盯着舟行晚看了约有两三秒才说,“你好像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舟行晚被他这句吓得心跳得快,不由自主板正了腰,生怕再听到一声“滴”的预警把电击引来。

“你……”

“砰!”

未及少年把话说完,队伍容身的山洞里突然传来一道重响,而后是利剑出鞘的声音,里面纷纷扰扰嚷着什么,舟行晚跟元慎对视一眼,同时止住话题,起身往里面奔去。

燃烧的篝火比舟行晚离开前旺了不少,火旁倒着一个穿着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肉的木架子,架子上的肉已经烤得差不多了,上面正冒着香腻的油,此时却沾了不少灰,显然是再不能吃了。

舟行晚有些心疼,正要跑过去把肉捡起来看看洗洗还能不能吃,耳边传来元慎凌厉的声音:“都拔剑做什么?师兄师姐是想趁带队不在造反吗?”

他仍客气地喊那些人“师兄师姐”,话里的内容却毫不客气。舟行晚被元慎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冷硬声线喊得回了神,他又盯着那块肉看了两秒,最终还是不舍地移开目光。

视线缓缓上移,舟行晚终于看清了山洞里的情势:只见在明艳火光的映照之下,一男一女两名弟子正拔剑对峙,其中那名女修眼眶发红,拿剑的手摇摇欲坠,男修则满脸倨傲轻蔑,他在听到元慎的问声后懒懒散散地放下了剑,平淡道:“就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谁知道她这么不经逗?”

“开玩笑?”女修把剑往前送了一寸,围在两人中间的其他弟子纷纷抬手阻拦,她的情绪已接近崩溃,“你都直接上手抢了,算什么开玩笑?”

“那不是没抢到么?”男修看上去颇为不耐烦,“都是同门,闹得这么难看干什么,不嫌丢脸吗?”

他说着,十分风雅地理了理衣服,那姿态从容极了,对比面前女修的几近失控,倒真是一点儿也不“丢脸”。

旁边的人也纷纷劝说起来,左一口一个“同门”,右一口一个“玩笑”,无不是在劝说女修息事宁人,满嘴都是为了她好。

舟行晚却从听到“抢”这个字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尤其没听到男修反驳,心知这件事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不由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说话,原本剑拔弩张的洞内气氛瞬间变得奇怪起来。那名男修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女修张了张口,最后也别过了头,就连当和事佬的其他弟子也纷纷缄默,竟然没有一个人回他的话。

怒气上头被情绪支配了身体的舟行晚:……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