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萼罗一心想要拿到绮霞手中的司南碎块,却忌惮季贤,于是故技重施,想让天庭拿了季贤,自己对付绮霞。但慈窨颇为心细,自萼罗在洛阳留下魔焰,便知道了魔族也在找季贤一家,于是反而设下陷阱,引萼罗自投罗网,从而将萼罗拿住。”白凛道,“当下,天庭已经知道了你手上有司南碎块,更加不会放过你。”
沈戢听着,面沉如水。
荼靡和阿娆面面相觑。
沈戢的那片司南碎块,她们自然是知道。荼靡得到的第一片,就是沈戢给的。
而更让荼靡感到震惊的,是魔族手里竟然还有更多。
“自经纬司南被打碎,凡间修真着,无论是人是妖,皆对碎块趋之若鹜。”沈戢道,“魔族亦是如此。不过在我主事之时,魔族与天庭势不两立,不肯碰天庭之物。故而许多年过去,魔族保有的碎块,也只有那么一片。且之所以留着,是为了不让天庭得到完整的经纬司南,好废掉一件法器。如果如萼罗所言,如今魔族找到了三分之一,那么应该是现任魔君毗迦所为。”
“毗迦?”荼靡问,“他是何来历,怎么有本事找到这么多?”
“毗迦原本并非三界中人。”沈戢道,“混沌之中,除了三界,亦有别处天地。毗迦生长之地,乃魔物横行之地,因偶得机缘遁出混沌,到了三界里来。魔族亦有许多派系,毗迦来到凡间之后,先伏低做小,从兵卒干起。他颇懂得蛊惑心术,渐渐受人追捧,升任派系首领,而后,做了我的副手。”
阿娆看着他:“你当年离开魔族,据说是一夜消失,莫非也与他有关?”
沈戢一脸不屑:“他那服众的本事,也不过在于巧言令色罢了,这等虫豸,岂能够格做我的对手。”
“那你当年为何入魔,又为何离开魔族?”
沈戢看她一眼,淡淡道:“这是我的事,与此事无干。”
荼靡道:“那毗迦为何要收集司南碎块,他要来何用?”
“不知。”沈戢道,“不过既然他拿到了不止一片,那么目的自是与从前不一样。恐怕,倒是跟你和神君的打算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是五更鸭~
第一百零六章 审问
“辰元珠?”荼靡皱了皱眉。
辰元珠的力量,可扭转阴阳改天换地。荼靡只想成全自己那点私心,白凛是上神,也不会做出有违天道之事,至于毗迦,那便不好说了。
阿娆道:“毗迦要这辰元珠来,莫非是想取代天庭,让魔族来统领三界?”
“毗迦并非三界中人,图谋得到辰元珠,只怕不会只有统领三界这般简单。”白凛道,“据我所知,他原本的世界,乃称为梵界,魔神混战,上下失序,已有万年。这毗迦原本是其中一个魔国之主,在争斗中落败,孤遁入混沌,来到三界之中。他得到辰元珠,便可得到女娲之力,凭此杀回梵界亦无不可。”
荼靡和阿娆皆是一惊。
沈戢则毫不觉意外,沉着脸,一语不发。
“不过幸好天庭手上也有部分,毗迦要想得到全部,还须凭一己之力打败天庭。而天庭一向欲将魔族除之而后快,不管魔族手上有没有有没有经纬司南碎块,都不会放过毗迦。”白凛说罢,看了看沈戢,“但如今天庭和毗迦都知道了你手上有司南碎块,那么他们也同样不会放过你。”
沈戢冷笑一声,道:“就算我没有司南碎块,他们便会放过我么?若是如此,我又何必到这仙山上来?”
白凛不置可否,道:“如今那萼罗归顺天庭,便成了一大变数。她看起来对你十分怨恨,欲借天庭之手将你除去。”
荼靡听着这话,不由地瞥了瞥沈戢。
“我也觉得她恨你恨得入骨,当初甚至不惜冒着杀身之祸,将白凛引来。”她说,“你究竟做了什么,莫不是杀了她父母?”
“她本是花妖,哪里有什么父母。”沈戢长叹一口气,“只不过跟她有些仇怨罢了。”
荼靡和阿娆齐齐看向他。
“仇怨?”阿娆支起耳朵,追问,“是何仇怨?”
沈戢目光深远:“情仇。”
*
天道宫的云池之下,十八层天牢,一层一层向下延伸,越到深处,黑暗越是浓重。
按照犯人的罪孽,越往下越是深重,在严峻的天条面前,很少人能够得以免除刑罚。
可近来,却有个了例外。
天牢第九层,光照虽黯淡,却不曾全黑,就像关在这里的人一样,仍然有减刑的希望。这一层,颇为特殊。因为关在这里的人,无一例外不是重犯死囚,却因为后继有功,被死牢释出,暂且关在这第九层里,以观后效。
天庭的牢狱虽然也是牢狱,但跟凡间和冥界的不一样。它用五彩天石筑成,并不冰冷,甚至颇是精致。但关在这其中的人,就算法力再强,也犹如被剥夺了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萼罗坐在石床上打坐,听得外面传来些许动静,睁开眼睛。
金丝玄铁铸就的栅栏外面,光照黯淡,未几,一个人隔着栅栏,站在了她的牢房面前,
萼罗仔细辨认,很快认了出来。
“原来是仙娥。”她露出微笑,“许久不见了。”
慈窨看着她,面色平静。
“听说你向天庭招供了。”她说,“借此免除了死罪。”
萼罗的唇角微微弯起,眉间尽是妩媚。
她将双腿放下,站起身来,虽然戴着镣铐,却丝毫不影响她摆出婀娜的姿态。她身上的衣裙轻薄窄小,勾勒出起伏有致的身形,行走时,腰肢扭动,举手投足皆是诱人。
“连仙娥都听说了?”萼罗隔着栅栏,望着慈窨,娇笑,“当初逮我那位男仙官,叫景南的,不知听说了不曾?恐怕过不久,我便要与仙娥和景南做同僚呢。”
慈窨看着她,不为所动。
“我今日来,正是奉了阳钧真人之命,问讯于你。”慈窨道,“我所问之事,你若敢隐瞒,天条不会容你。”
萼罗一怔,脸上的笑意变得殷勤:“原来如此,仙娥请问,妾定然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