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太像自己的父亲,几乎是继承了燕君善的所有,包括残忍冷血的性情。
虽说燕君善从小就把燕珩往这方面培养,但如若身上没有流着他的血,也不会如此相像。
他一生狠厉,却唯独对这个儿子留有一丝温情,只是燕珩实在让他失望。
“燕家竟然还有规矩这一说?我怎么不知道?”燕珩收回拳头,甩了甩手腕,看向燕君善的眼神含着明显的嘲弄,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
燕君善看着他,话却是对管家说的:“去休息吧。”
管家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燕君善收回视线走进书房,“今天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训练室下次再进。”
越洋会议的视频还没挂断,燕君善坐回椅子里,抬手关掉了视频。
比起在安静的书房面对面,燕珩更愿意在训练室跟他边打边谈。
燕君善洞悉他的想法,兀自一笑,“最近身体大不如前,不适合挥拳动腿。”
燕珩在他的对面落座,实在没看出来他的身体哪里不好。
不过燕君善的言外之意他懂了。
“中国有个历史事件叫九子夺嫡,我想您应该听过。虽说燕家不是皇室,但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您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九子夺嫡的结果很惨烈。”
这一番明明白白的讽刺燕君善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燕珩的话里之意,他的脸色也随之沉下来。
“燕珩,有剑在手你才能保护心爱的人。你现在逞匹夫之勇不仅赔了自己还会害了她,你确定要继续惹我生气么?”
燕君善不用再问自己的儿子是否真的喜欢那个远在中国的女人,那些照片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但他没想到的是,燕珩真的甘愿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燕家。
简直是愚蠢。
“我不想惹您生气,也想保护心爱之人,所以她......”燕珩顿了顿,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异想天开,但却不知为何,在今时今日,他想蠢这一次,赌这一次,“能进燕家的门么?”
“不可能。”
安静如斯的包厢里许弯弯神色慌张,上扬的语调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钟卉惜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慢悠悠说道:“你不会还顾念着当初的情谊不舍得对她下手吧?”
“你可别忘了,你如今接不到戏沦为十八线小透明,从众星捧月的小花旦变成无人问津每天累死累活的在剧组跑龙套的可怜下场都是拜姜予初所赐,你难道不想报仇么?”
报仇?她当然想,但不该是用这种方法。
“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不一定非要是这个,我们......”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钟卉惜打断她的话,“对于姜予初来说,秦依凝就是她的软肋。只要你把当年秦依凝在福利院遭遇的事情详细地告诉我,我保证你可以重新做回女主角,不用每天在剧组跑龙套,活的那么辛苦。后续的事情我会解决,绝对不会牵连你的。”
许弯弯摇了摇头,眼泪憋在眼眶里,“我不能这样做,这等于是间接杀了她。虽然我恨姜予初,但我和秦依凝......”
许弯弯顿了顿,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她和秦依凝虽说闹掰了,但是说到底她们曾经是朋友,不管这其中夹杂着多少真心和假意,她们都是那段灰暗的时光彼此陪伴着走过的。
她和秦依凝不会冰释前嫌,再成为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许弯弯深知,一旦她把曾经在福利院的那件事情告诉钟卉惜,秦依凝会崩溃。
钟卉惜找她的目的太过明显,她不相信钟卉惜真的会让她置身事外。
“我不能告诉你,”许弯弯抹了抹眼泪,抬眸看向钟卉惜的眼睛里满是坚定,“过去的事情就该让它过去,每个人都有权利开始新的人生。我不会也不能亲手毁了她,钟小姐,很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上你。”
话音一落,许弯弯急切地起身离开,动作太过慌张,挪开椅子时绊了一下,身形不稳的时候钟卉惜上前扶着她的手臂。
许弯弯站定,刚想道谢,钟卉惜的手却并没从她的胳膊上移开。
“其实想知道这件事不一定非要问你的,”钟卉惜手上力道加重,眸底浮现一丝笑意,“我有很多办法能查到秦依凝在红果福利院遭遇过什么,而之所以选择问你,只是想给你一个复出的机会,你不要,那我也不强人所难。”
钟卉惜微微向前,贴在许弯弯的耳际,极轻地说道:“只是你别忘了,这件事何其隐秘,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除了当事人就只剩下你了吧。你说,我若查出来爆料给媒体,姜予初会不会放过你呢?跟我合作共赢是你最好的选择。”
许弯弯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眼底的慌乱和惊恐倾泻而出。
在酒店那一晚姜予初满是狠厉的眼神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差点没命。
许弯弯丝毫不怀疑钟卉惜的这个威胁,若真的到了那天,姜予初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你这是合作么?你这是在逼我。”许弯弯闭了闭眼,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了。
这个强迫式合作,她只能答应。
“不是我在逼你,是你曾经做过的事在逼你。”钟卉惜退后半步,抵着桌沿,笑容中带着揶揄嘲讽,“比如抢了她的男朋友?”
往事再被提及,许弯弯心里竟有一丝平静。
事实如此,她好像无论怎么狡辩都没用。
曾经她和秦依凝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个男人闹翻。
她没多喜欢那个男生,但是每次看到秦依凝和他在一起有说有笑,她就不舒服。
凭什么都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她秦依凝就有那么多人喜欢。
她看不惯,看不惯秦依凝被那么多人围着,看不惯她被那么多人宠着喜欢着。
秦依凝有的她也要有,若是没有,那就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