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错过沈初,万一是沈初打来的……
他绷紧腮帮子,助理从后视镜看到老板脸色阴沉打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关节泛白,打完电话,贺致洲吩咐助理:“开快点。”
“是,老板。”助理已经加快速度了,只是下雨天,路面车多,路况不好,一直在堵车,助理已经尽力了。
贺致洲咳了咳,他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也不愿意回医院治疗,身体肉眼可见差了很多,助理怎么劝都没有用,而贺致洲现在身体情况已经出现了不太好的反应,有点低烧,脸都是红的。
助理很担忧,跟贺致洲说:“要不这样吧,贺总,您先去医院,我去找沈小姐。”
贺致洲的语气带着命令:“不需要。”
“可是贺致您看起来状态不好,我担心……”
“不要紧,我没事,先找到她要紧。”
贺致洲都这样说了,助理还能说什么,他就猜到贺总会这样说,“贺总,您是不是发烧了?”
“不用管我,先开车,快点,时间紧迫。”贺致洲催促了一声,他只想立刻找到沈初,一刻见不到沈初,他一刻不能安心,他必须得尽快见到她才行!
这会功夫一刻都不能耽误。
车子渐渐驶离市中心,贺致洲收到的地址就是隔壁市区某个郊区,警方已经第一时间赶到,将周围团团包了起来,负责人正在布置工作,仓库内的门紧闭,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更不知道沈初和凶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贺致洲也在路上,车子半路抛锚,助理赶紧维修,虽然第一时间修好了,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贺致洲的电话不断,他要下车还是助理让他别下来,他身上有伤,不能沾到水,万一感染那太麻烦了。
等助理修好了车,贺致洲急得不行,要不是他腿受伤,就由他自己开车了,又何必找来助理,这么耽误时间。
助理赶紧开车,开了一段路,贺致洲接到警方的电话,警方在手机里说:“已经找到沈小姐了!”
……
医院,沈初还处于昏迷当中,身上交错的伤痕已经处理完毕,她就连额头上都是伤,缠着一圈绷带,医生走了出去,一出去就被浑身湿漉漉的贺致洲拦住,他急切问道:“她怎么样?人怎么样?”
医生说:“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她的脑部受到了严重创伤,有脑震荡……”
医生说了很多,贺致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胸口更是有块大石头沉甸甸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来到病房门口看着还在昏迷的沈初,她憔悴很多,脸颊深深凹了进去,脸色灰败,瘦了很多,真的,插着针管的手瘦得只剩下骨头了。
贺致洲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他来到病床旁边,看着她的脸,心疼得心脏都揪成了一团,他来到病床旁,握紧她的手,小心翼翼托在掌心,不敢使劲,就怕弄疼她,他轻声喊了下她的名字,她没有反应,还没醒过来,还在昏迷,医生说她脑部受到重创……很可能……
刚刚医生说的话还响彻在耳旁,他心里头瞬间涌出起一层冷汗,很害怕沈初就这样不再醒过来,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眶一片灼热,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自己的情绪。
在沈初昏迷这两天里,来了不少警方做笔录,但沈初还没醒过来,所有事都是贺致洲在操办,他来处理,自然也知道了是谁把沈初绑走的,那个人的身份也被查了出来,和沈夫人有关系。
沈夫人现在已经被请去警局配合调查了,要不是沈家那边把消息压下来,现在估计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沈初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过来,贺致洲就在医院陪着,一步都没有离开,她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到的人自然也是贺致洲,贺致洲欣喜若狂,叫来医生,医生给她做了基本检查,也给贺致洲泼了一碰冷水。
沈初创伤后应激,选择性忘记了最受伤的记忆,她的性格也大变,敏感多疑,沉默寡言,对谁都很警备,看谁都很害怕,包括看到贺致洲,也很害怕,一直低着头,对谁都是一样,就连警方来调查了解案发当时情形,她都没有能很好回答上来,什么都回答不了,对此案件也进入短暂的僵局。
现在给沈初吃药打针做基本检查都成了问题,她抗拒所有人靠近,谁都不行,她很害怕躲着他们,一旦医生稍微靠得近一点,她产生的抗拒情绪越来越大,谁都不能靠近。
除了贺致洲。
贺致洲用足耐心慢慢化解她的不安情绪,还是得他来,才能靠近她。
沈初却不肯开口说话,一直沉默状态,只有贺致洲能够让她情绪冷静,让她配合医生治疗。她这副样子,也让贺致洲心碎到无以复加。
贺致洲便不再让其他人见她,除了医生和护士,就连警察也不能见到她。
第304章 装
沈初就这样在医院治疗,每天都是贺致洲陪着,贺致洲离开一步都不行,只要见不到他人,她瞬间变得胆小敏感,情绪失控,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贺致洲也就走开过一次,稍微有点事不能当着沈初的面处理,然而等他回来,沈初蹲在地上浑身是血,她手里拿着水果刀,在手上划了几道伤痕出来,血侵染了她的病号服还有床单,滴在地上都是。
还好贺致洲及时回来,叫来医生给她处理好伤口,还好发现及时,没有伤及生命,也因为这次后,贺致洲寸步不离,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
贺致洲从她身上的伤看就能猜到她都经历了什么,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因为沈初现在情绪不好,也不愿意说话,创伤应激很严重,而警方那边还在调查案子,至于绑架沈初的那个人不肯配合,现在还在关着。
这天下午,贺致洲哄沈初吃完了药,她抓着他的手腕不肯闭上眼睡觉,他柔声哄着她,温柔说道:“怎么了?不肯睡觉?”
沈初眼神怯弱弱看着他,又可怜又害怕低了低头,还是不肯开口说话。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尤其是头的,后遗症很严重,身上的伤就算好了也会留疤痕,她现在这幅样子,哪里都去不了,贺致洲帮她跟学校和剧院请了长假,她现在情况特殊,无法正常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的生活。
贺致洲把心都用在她身上,就希望她能好起来,能够恢复正常。
然而这天医生给沈初做了身体检查后,跟贺致洲说:“她的精神方面情况不太乐观,还是得安排精神科医生做个详细检查。”
贺致洲立刻安排专业的心理医生过来,可是沈初看到陌生的医生立刻表现出强烈的抗拒,谁都不能靠近,她害怕看到陌生的热你,尤其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她就连贺致洲都不愿意靠近,将他推开,也终于开口说话,“离我远点!”
“出去!你们都出去!”
她歇斯底里怒吼着:“出去!出去!离我远点!”
贺致洲只能让其他人先离开,等到病房只剩下他们俩个人,她的情绪还是不能冷静,不让他靠近,嘶声尖叫,完全疯了的样子。
“初初,是我,我不会伤害你。”贺致洲温柔着声音哄她,“你连我都不信吗?还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沈初捂着耳朵不想听他说话,她特别抗拒。
贺致洲很有耐心,“初初,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贺致洲,不记得了吗?”
听到他的名字,沈初有反应的,她满脸泪水望着他,表情像是支离破碎的瓷娃娃,她浑身都在发抖,害怕得不能自己,好像连贺致洲都很害怕,警惕,不愿意他靠近。
“初初,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贺致洲很是心疼,“是我,我是贺致洲,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爱你的贺致洲,是你丈夫,你的老公。”
沈初喃喃自语:“贺致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