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祁南骁也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误会她是别?有用心?
想到这,林晚决定主动坦白:“祁先生,我跟朋友今晚在?余鹤吃饭恰好碰到了秦东言,就跟他?聊了几句,没想到会被狗仔不小心拍进去曝光了。”
祁南骁看着林晚那张客气谨慎的面孔,不由得道:“不管你跟我是私底下是不是协议结婚。你跟我领的证是真的,在?外界看来我们就是夫妻是一体。秦东言跟我是商业对手?,你跟他?来往太多的确不妥。”
林晚点头:“我知道,今晚是个例外。他?找我想让我给他?的国际学校当代言人,我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也已经拒绝他?了。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和他?接触。”
虽然?她跟祁南骁也没熟悉到哪里去,但非要在?他?和秦东言之间选的话,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祁南骁。
祁南骁闻言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秦东言那人野心勃勃,性格阴鸷奸险,跟这种人没什么好交谈的。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犯不着找外人。”
林晚一愣,什么时候祁南骁把?她也当自己人了?从前他?恨不得她不要麻烦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态度不再是疏冷、嫌弃了。而他?们之间聊天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林晚眼神涣散的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祁南骁第一次见到林晚如此温柔乖巧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却让他?情不自禁的心乱起来:“林晚。”
林晚抬眸,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嗯?”
祁南骁喉结上下翻滚,有些慌张的移开视线,又似乎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转回视线,他?低沉着声音道:“有个叫周惠的女?人找人调查你。”
林晚闻言,忽然?绷紧身体,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周惠?”
祁南骁居高临下睨着林晚那张充斥着震惊和惶恐的脸,她眼里有恐惧有愤怒有不知所措。祁南骁不知道林晚在?听?到自己亲生母亲的名字时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事,这个周惠对林晚并?不好,才会让林晚听?到她名字时如惊弓之鸟般害怕。
第27章 第 27 章
林晚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周惠了, 这些年在林国冬和何俪的照顾下,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阴影,可当她再次身临其境时, 依然还是会让她浑身发冷。
她梦见小?时候在北方?过?年,窗外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林栋从外面回来时。林晚正在窗户里面贴窗纸。林栋穿着?军大衣肩膀上全是雪, 他就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就隔着?玻璃。
林栋冲她做鬼脸,林晚被他逗得一直傻笑,屋内暖气充足, 哄得她脸颊上的两团肉粉嘟嘟的。她朝林栋招手,让他快点进来。
林栋钻着?大帐遛进屋, 看?见林晚要下炕, 他赶紧把?怀里捂着?的烤地瓜拿了出来。
那地瓜就用白色塑料袋装着?, 外表皱巴巴,表皮一拨开红彤彤还冒着?热气。林栋手掌厚,捧着?也不怕烫。
林晚记得北方?的红薯很甜, 小?时候的红薯还没那么大个,也没有现在的品种甜。但却是她记忆里吃过?的最好吃的红薯了。入口绵软,很烫也很甜, 一直被林栋捂在心口, 也没冷掉。
她还记得这是派出所对面那个大婶烤的, 因为每次林栋去,她都会挑个头最大的那个卖给他。
那大婶的孙子叫皮皮, 小?时候还是林晚的小?跟班。皮皮爱流鼻涕, 老?是有人欺负他。有一次,恰好被林晚给碰见了, 她路见不平把?欺负皮皮的小?孩给打了一顿。
当然,她也受了伤,滚得全身都泥。回家后难免遭到周惠的冷眼和谩骂。
林栋心疼她,带她出门要替她报仇。
林晚拉着?林栋就去那家人门口,林栋就笑眯眯的抱臂在一边看?她和那个小?男孩对骂。对方?家长想过?来干预,林栋就虎着?脸瞪回去,他们动都不敢动。
那时的林栋本就刚从部队专业,在派出所上班不久,街坊邻居对他不是很熟,只知道?他是新来的公安。林晚一战成?名,成?了两条街的大姐大。周惠知道?后,骂她是女土匪,野孩子。
林栋听到这个称呼少不得又跟周惠吵了一顿。
周惠是十里八乡长得最漂亮的女人,很久以前就有人挖她出道?。她在外面闯了一圈没成?功回老?家嫁给了林栋。她一直想让林栋转业下海经商,林栋不同?意?,她就一个人去海市闯。
林晚是奶奶带大的,跟周惠并没有多少感?情。
这个年是周惠唯一回来过?的年,也是她跟林栋闹离婚的一年。
林晚本以为他们离婚后自己肯定会跟林栋的,可是没想到林栋并没有要她的抚养权。
她还记得林栋走的前一天,带她去跟两条街的小?孩打了一架。无论她摔了多少次,被打了多少次,他都没有心疼她一下,还要求她必须站起来继续打。
林晚很伤心,哭着?把?他骂了一遍,还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她至今还记得,林栋那张吊儿朗当的脸上因为过?于伤心而皲裂的表情,他跟她说,以后遇到有人欺负她就要像今天这样打回去。
林栋这一走就是一辈子,也许他曾经回来看?过?她,也许一直都没有。林晚也不确定,一直到林国冬带着?林栋的骨灰盒回来,她才知道?林栋死了。
因为还有犯罪分?子没有抓到,她并不能跟林栋扯上关系,户口也都是落在周惠那边,她只能跟周惠。
一年后,周惠带着?她到了海城,林晚见到了周惠的新欢,那是个长相很儒雅的男人,有钱还斯文满足了周惠对另一半的全部幻想。
但林晚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个恶魔,明明看?上去儒雅温润的一个人,可他看?她的眼神里,永远都是直勾勾的不加任何掩饰的阴骘。
他是个疯子,以伤害他人为乐,享受控制和支配他人的快感?,温润的表面下是心狠手辣,无处不在的危险。
他每次打完周惠都会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原谅,也总会花钱给她营造浪漫求爱。她从不反抗,天真的企图用忍受讨好男人又或者唤醒男人最后的良知。
在周惠身上渐渐没了虐待的快感?后,他把?目光盯向了8岁的林晚。他最喜欢的就是把?她关在楼梯边的储物间也不打她,只是让她看?着?周惠被打,享受她精神崩溃后的呻吟。
每每在她精神崩溃后,周惠就会接到他的指示跑到她身边散发着?母爱,照顾她,让她逐渐依赖上周惠。的确有那么长的时间,她把?周惠视为她唯一的依靠。
每每她向周惠求救,周惠就会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执拗:“乖,你只要好好听话,周叔叔就不会教训我们了。”
“你周叔叔很爱我的,他只是心情不好,他会变好的,他说过会对我好一辈子的,他说过?的。”
很多年后,林晚才明白她母亲陷进了畸形的爱情陷阱里。
林晚尝试过?报警,可得到的却是周惠包庇那个男人,指责她不懂事。等警察走后,她被周惠亲手关进储物间里,这一次,那个男人看?着?周惠打她。
他成?功的把?周惠拉入地狱,从受虐者成?为了施虐者,他高?高?在上,冷眼旁观欣赏林晚的崩溃。
本以为是相依为命的母亲,却成?了伤害自己的刽子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林晚痛苦了。
那一年,她10岁。和亲生?母亲决裂,在林国冬的帮助下她亲手把?那个男人送进监狱。